馬車上前作揖,“回夫人,您說的那個地址就是在禦龍城外。”
“是嗎?”
李嬤嬤扶著將信將疑的蔣元下了馬車。
“這尉遲氏的府邸不是在禦龍城內嗎?何時搬到城外了?”
“哎老翁留步,請問此地可是尉遲氏的家宅?”
“這兒?”挑著扁擔的老翁失笑,“這小小一座宅子怎麼可能會是千萬年世家的宅邸,娘子莫不是來尋我這鄉下老兒開心?”
當下了然。
蔣元與林悟對視一眼,雙方都在眼中看明白了對方的意思。
半響,蔣元平複了心情再下達指令,“來都來了,先看看這尉遲氏耍的什麼心眼。”
那載滿珍寶的馬車停在外頭,蔣元並沒有讓車夫去搬下來,而是先讓李嬤嬤去敲門。
不一會兒就有僕人開了門,笑臉相迎,“是林家來的貴人吧,公子一早就吩咐了,要好生伺候著,快快請進!”
瞧著態度還成。
一時間兩人都摸不透這尉遲氏夫婦是什麼個意思。
蔣元攏了攏衣袖,朝身旁的林悟交換了一下眼神,這才昂著高貴頭顱邁入這座府邸。
走至一半,那尉遲榮便急匆匆出來迎接。
“伯母舟車勞頓有失遠迎,快快入座喝杯熱茶。”
時間有些久遠,林悟早就忘了尉遲榮的模樣,現在看著好在是個俊朗的,特別是那雙狹長的桃花眼,細細瞧著倒有些男生女相。
這大堂處空蕩蕩的,別說是尉遲氏夫婦了,就連伺候的僕從都沒幾個,樸素地就像是臨時搭起的草臺班子。
兩人都沒有入座。
蔣元已然是皮笑肉不笑,“敢問令堂令尊在何處?”
“啊~”尉遲榮將手中的扇子擊打在左掌心中,似乎想起了什麼般,“伯母,我父親母親事務繁忙,今日恐是來不了了,也怪在下疏忽,沒有提前通知伯母,不過此次不會讓伯母白跑一趟。”
他自顧自地談笑盈盈。
“婚書一事早已過了家中二老的眼,您大可放心,婚書妥當,良辰吉日也定下了,就在這月二八,伯母要是沒有什麼其他疑慮,正好就此簽下婚書,以便交換吧。”
這哪是約雙方父母見面議親,這簡直就是通知!
蔣元面色難看,哪有父母尚在讓小輩代送婚書的道理!
“看來令尊令堂實在是貴人事忙,巧了,家中産業頗多也抽不開身,婚娶一事還是另議吧。”蔣元忍住了,盡量體面。
她是一刻也待不下去!
見其要走,尉遲榮立馬叫住:“伯母可是覺得在下輕慢了?”
蔣元胸脯起伏,轉身,假笑道:“原來尉遲公子是個聰明人,方才還為尉遲公子擔憂是不是少時落下病疾,傷了腦子。”
料定會將此事嚥下去,結果不按套路出牌,現在換尉遲榮面色難看。
“伯母此言就不怕得罪人?”
“你應該慶幸這裡是禦龍城,要換在東南地域,尉遲氏即日起怕是一個子兒都賺不到!”
說罷,蔣元甩袖便走!
而想上前攔住人的尉遲榮,陡然對上了一雙冰冷刺骨的眸子,霎時間,彷彿有毒蛇環繞在他的脖頸,驚得他僵在原地,待他回過神來,那些人早已踏出了門。
林悟上馬車前,眼角餘光瞥見側方一道身影,只覺有些眼熟。
還來不及多想,蔣元已經氣呼呼地叫車夫子趕車,越快越好,嘴裡直呼:晦氣!
好在是沒有卸下那些沉重的禮品,不然這會兒還得多磨掉一些搬東西的時間,蔣元可得更氣得夠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