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者有些詫異的看了餘乾一眼,突然出聲問道,“你是國子監的學生?”
餘乾鄙夷一笑,“那等固步自封,迂腐不堪的地方,某不屑。”
老者也不惱,靜靜的看著餘乾,“足下何處此言,莫非在你眼裡,國子監的都是不堪之輩?”
“不堪倒也談不上,沽名釣譽罷了。”餘乾擺擺手,轉頭看著老者,很詫異的繼續道,
“抱歉,沒想到老人家你是國子監的。晚輩多疏狂之言,見諒。”
老者長嘆一聲,“足下所言不無道理,自我大齊數百年前推行科舉之後,世間文人只知死記硬背,專研文章技巧。
滿心皆名利,全然忘了文心。詩詞一途更是凋敝不已,昔年詩仙李太白仙去之後,世間再無詩句。
小友方才短短一句詞,讓我心思通透,感慨萬千。
老夫國子監,國子學五經博士張斯同,如不介意,可否陪我論道?”
國子監的內部結構蠻複雜的,餘乾所知不多,這國子學是非常重要的分部,而這五經博士,聽著很唬人,是教五經的。
餘乾有些無聊的撇嘴,他生平最討厭的就是這種虛無主義。
還論道,一點勁沒有。
他喜歡實在的東西,比如金錢,比如權力,比如實力,比如妹妹。
有這功夫,找個妹妹探討生命的真諦,人生的終極哲理不香嘛?
再粗俗點,論柰子不是更香?
論個雞毛道。
抱歉,餘乾就是這麼一個粗鄙不堪的武夫。
上輩子如此,這輩子更甚。
餘乾直接搖頭道,“坐而論道,不若起而行之。張博士,接我一拳!”
“啊?”
張斯同一臉茫然,有些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一個沙包大的拳頭就已經朝自己的眼窩襲來。
力道很足,張斯同只覺得眼窩發麻,然後就昏死過去了。
餘乾有些愣愣的看著自己的拳頭,看著地上直挺挺的躺著的張斯同,身體偶爾還會抽動兩下。
臥槽,真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讀書人?
餘乾剛才以為他是個掃地僧,沒想到真的只是個掃地僧。
還好自己沒用太多力氣,不然這老骨頭真的殞命。
餘乾趕緊蹲下,有些心疼的拿出一顆療傷固命的丹藥塞進老人家的嘴裡。
這回真是虧大發了,腿沒抱到,還惹出麻煩。
餘乾這邊的動靜顯然也吸引了店家的注意。
店家帶著小二匆匆過來,餘乾不待他們說話,直接丟下一張銀票,頭也不回的走了,走前還囂張道。
“本殿下李湷,趙王府世子,有事王府找我。”
店家和小二面面相覷,哪裡敢追,只是一起將老者扶了起來,將他妥善安置。
快步離開的餘乾見身後沒人追上來,這才鬆了一口氣,心裡還在嘀咕。
他以為國子監的博士少說也是個儒道有成的高手,哪曾想這麼弱?
希望這張博士心胸夠寬廣,不要找自己的麻煩才好。
在餘乾剛走不久的時候,江上兩葉扁舟裡的數位國子監的學子看到了恩師倒地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