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看分家多年,秦老爺子一直在大房過日子,幾乎不插手二房的事,但是他作為長輩的威嚴始終存在。秦川和趙草兒哪怕心裡不願,也不敢不聽他的話。
若是有一天秦老爺子不在了,作為長兄的秦山也能約束他們一二。只要三寶不願妥協,他們就別想強迫他。
意識到這一點後,秦川的腦袋耷拉下來,胳膊肘捅了捅趙草兒:“強扭的瓜不甜,要不就聽爹的話,以後就別管三寶的事了。”
趙草兒兩眼一瞪:“那咋成?我是他娘,咋管不得了?還能害了他不成?”
秦川嚇了一跳,趕緊往外看了看,壓低聲音訓斥道:“你小點兒聲,生怕爹和大哥聽不見是不是?”
趙草兒憤憤道:“爹和大哥的手伸的也太長了,咱們二房的事還不讓咱們自己做主,這是什麼道理!”
秦川皺了皺眉:“你說啥呢,照你這麼說,分了家老頭子就不是我爹了?以後大寶幾個分家了,他們小家有個啥事,咱們也不能管了?”
趙草兒罵道:“你個拎不清的東西,老孃是這個意思麼?要是分家了還要讓他們對咱家的事指手畫腳,那還分啥家啊,湊活在一起過得了!”
秦川嘆了口氣:“算了算了,我看這事兒還得聽爹的。三寶打小兒跟咱們不親,把他逼急了,以他的性子鐵定乾的出跟咱們斷絕關係的事來。”
趙草兒一聽,更加生氣了:“他敢!他敢跟咱們斷絕關係,前程還要不要了?”
秦川反問:“萬一他不要呢?”
趙草兒一頓,沒話說了。
“算了吧,三寶是咱們生的,就算跟咱們不親近,還能撇下咱們不管嗎?”秦川已經冷靜下來了,慢慢跟趙草兒講道理:“再說他和大寶二寶親近的很,就算不用你孃家侄女綁著他,他出息了也不會撇下兄弟倆不管,咱們有啥可擔心的?”
趙草兒眉頭皺起,不甘心的說道:“他對咱們不親近,以後娶的媳婦兒看碟下菜瞧不起咱們咋辦?”
說到底她心裡指望三寶出人頭地,日後給她這個娘掙個誥命,讓她嚐嚐接受旁人跪拜的滋味。
要是三寶娶個厲害的媳婦兒,他肯定會站在自己媳婦兒那邊,她這個婆婆就抖不起威風,還要看兒媳婦的臉色,這比她挨別人的巴掌還要難受。
“就你想的多!”秦川有些無語:“三弟娶了三弟妹,也沒見三弟妹瞧不起爹孃啊!日後咱們肯定是跟著老大過日子,用不著看他們的臉色,這有啥好擔心的?”
趙草兒擰了他一把:“你懂個屁!”
秦川齜牙,懶得跟她計較:“我是不懂,不過我醜話說在前頭,三寶的主意你還是別打了,免得最後吃大虧。改明兒就去跟你兄弟把事情說清楚,別到時候傳出去壞了你侄女的名聲。”
趙草兒一聽,又狠狠地擰了他一把,卻不得不承認他說的是事實,臉色一下子拉了下來:“本來十拿九穩的事,現在弄成這樣,讓我孃家咋看我!”
秦川暗道:誰讓你之前充大頭把話說滿的?
心裡這麼想,他不敢當面說出來,殷勤的給她出主意:“你就說是咱爹不樂意,這樣你兄弟怪不到你頭上,也不敢找爹他老人家說道。”
趙草兒正愁怎麼跟孃家兄弟開口,被丈夫這麼一提醒,她立馬來了精神:“對對對,確實是爹他老人家不樂意,我這麼說也不算騙人。”
秦川鬆了口氣:“說吧說吧,爹知道了也不會怪咱們。”
趙草兒連連點頭,決定明天就會孃家把事情說清楚,要醞釀出她也很氣憤的情緒來,免得被孃家人看出來了。
另一邊,大家也紛紛安慰三寶。礙於都是自家人,他們不會說秦川和趙草兒的壞話,只是讓三寶放寬心,別把爹孃的話放在心上。
三寶早就對二房兩口子不抱期望,自然不會為他們剛才的逼迫感到難過。被大家安慰一番後,心裡的那點煩悶就徹底消散了。
二寶對爹孃和弟弟起矛盾一事感到難過,在其他人散去後低聲說道:“爹孃犯糊塗,我和大哥不會,不會偏袒爹孃讓你鬧心。”
大寶年中回來過一次,眼下不知道在哪裡,也不知道三寶中了舉人,否則知道秦川和趙草兒的打算,定會一開始就制止。
二寶倒是知道,也委婉的勸說他們打消這個念頭,可是他嘴笨沒能勸住。
“二哥,有你這句話就夠了。”三寶溫厚一笑:“在我心裡,你和大哥永遠是我最敬重的兄長。”
二寶放心下來,憨憨的說道:“等大哥回來了,咱們兄弟三個好好聚一聚。”
三寶點頭,佯裝惆悵的說道:“大哥有了大嫂,再過幾個月二嫂也要過門了,以後咱們兄弟齊聚喝酒的機會恐怕越來越少了。”
二寶臉一紅:“不、不會的,你、你二嫂是個賢惠明理的姑娘,不、不會攔住我跟你們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