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秋一過,天氣愈發涼爽了,早晚要多加件衣裳。
秦笑笑忙碌了一陣,在處理完種植園以及田莊鋪子的事情後,陪伴雙胞胎的時間多了起來。除了每天帶他們識字,其他時間就陪他們玩鬧。
對於筆畫不算複雜的生字,兩個小傢伙跟著她念上幾遍就回了。複雜一點的字記不牢靠,需要每天重複練習,約莫三五天就能記住。
若是他們手上有力氣,能穩穩的握住筆寫字,學起來會更快。眼下他們寫字就跟鬼畫符似的完全不能看,只能過兩年再仔細教了。
即便如此,雙胞胎學習的速度在足以讓人驚訝。秦淮知道後,親自考校了一番,動了教導兩個孩子的心思。
奈何他入內閣做了次輔後,每天有處理不完的公務,一些原本該王首輔操心的事,也漸漸的落到了他的手上,根本沒有時間教導孩子,為此他還遺憾了許久。
在知道秦笑笑準備將雙胞胎交給徐則時,他罕見的露出了不甘心的神情,當著她的面酸了徐則幾句,直讓她哭笑不得,少不得安慰一番。
這天,她在書房教孩子識字,嘉明郡主上門了。
察覺出嘉明郡主有話要說,秦笑笑讓明月幾個將雙胞胎帶去了別處玩,屋子裡就剩下她們兩個人。
給嘉明郡主斟了杯茶,她問道:“堂姨有心事不妨直說,入了我的耳絕不會讓第三個人知道。”
嘉明郡主蹙了蹙眉,兩頰微微泛紅:“我自是知道你口風緊不會亂說話,只是此事委實難以啟齒,我不知道該怎麼辦,才想向你討個主意。”
秦笑笑被勾起了好奇心:“你說吧,說出來咱們才好商量。”
嘉明郡主喝了口茶,錯開她的目光輕聲道:“你可記得去年春上,你我在茶樓品茶,遇到幾個紈絝子弟欺辱一對唱曲兒的父女,最後父女二人被京畿軍左統領所救一事?”
秦笑笑對這件事印象深刻,遂點了點頭。
嘉明郡主接著說道:“這位左統領名叫梁戌,今年二十五,比我小兩歲,雙親早亡,僅有一個妹妹,這妹妹就是你曾在我府上見過的付夫人……”
秦笑笑越聽越覺得不對勁,再一看嘉明郡主異於往常的情態,她突然悟了,下意識的打斷了她的話:“堂姨,你心儀這位梁大人?”
這直白的話,讓嘉明郡主鬧了個大紅臉:“笑笑,你聽我說完呀~”
秦笑笑趕緊閉嘴,強忍住洶湧而來的八卦之心,連聲催促道:“你說你說,我一定認真聽!”
嘉明郡主正了正臉色,努力不讓她看笑話:“倒不是我心儀他,是他不知哪根筋搭錯了,竟然找了定國公府的太夫人牽線,欲娶我為妻。”
秦笑笑眼睛發亮,激動的猛一拍桌子:“郎有情妾有意,這是喜事啊!”
嘉明郡主先是嚇了一跳,聽完她的胡言亂語,一張臉更是紅的沒眼看:“笑笑,我跟你說正經的,你能不能別搗亂!”
見她真的惱了,秦笑笑立馬老實下來:“堂姨,我沒有搗亂,說的都是真心話。”
怕嘉明郡主不信,她正色道:“梁大人不懼世家權勢,肯出手搭救毫無關係之人,可見此人品行不錯;他一介布衣憑藉軍功得到聖上信重,年紀輕輕成為京畿軍左統領,其能力非同一般;能夠說動定國公府的太夫人幫忙牽線,為人處世也是不俗,想來這樣的人值得你託付終身。”
嘉明郡主吶吶道:“你才見過他一次,怎知這些表象不是他裝出來的?”
秦笑笑“噗嗤”一聲笑了,打趣道:“堂姨,你可知你現在這副模樣像什麼?”
嘉明郡主直覺沒好話,卻還是忍不住問道:“像什麼?”
秦笑笑調侃道:“像是二八姑娘情竇初開,既想與情郎成雙成對,又怕情郎辜負了她,駐足不定,畏葸不前。”
嘉敏郡主怔住了,臉上露出不可思議的神情:“你、你真覺得這樣?”
秦笑笑點頭:“這種事我能亂說?”
知道嘉明郡主的顧慮,她暗暗嘆了口氣:“堂姨,你才不到三十,今後的路還長著呢,好不容易遇到一個喜歡的人,錯過了也許就沒有了。”
她這麼說不是覺得非梁戌不可,而是希望嘉明郡主能夠徹底放下過去的一切,嘗試著正視自己的內心,接納心悅之人。
這個人不是梁戌,也有可能是別人。若是做不到放下,錯過了豈不是遺憾?
連她自己都無比慶幸當初接受了景珩的心意,及時抓住了所愛之人,否則悔斷腸也來不及了。
嘉明郡主心裡很亂,沒有再隱藏自己的內心:“他和張……他和那個人完全不同,我識人的能力可能不如你,但是我能感覺到他是真心的……”
原來她和梁戍不僅僅是一面之緣,在許多年前的一個寒冬,她就遇到了衣衫破爛帶著病重的妹妹在街頭乞討的少年梁戌。
那年她剛及笄,逛街時不經意間發現了梁家兄妹,一時心生憐憫,就讓人給他們買了棉衣,並送兄妹倆去了醫館,找大夫給他的妹妹治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