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笑笑微微一笑,看著她平坦的腹部:“你有派人去給堂姨夫報喜嗎?”
梁戌身為京畿軍副統領,大半時間待在京郊大營,只有晚上才會回府休息。今日並非沐休日,這大白天的人肯定在大營裡。
“沒有,我想親口告訴他。”嘉明郡主的眉眼間洋溢位一股柔情,足見婚後和梁戌的感情極好。
秦笑笑打趣道:“你第一時間來向我報喜,也不怕堂姨夫知道了又吃飛醋。”
之所以是又,起因在於夫妻倆剛成親時,嘉明郡主時時把她掛在嘴邊,十句話有七句話離不開。次數多了梁戌就聽的不順耳了,言語間少不得表現出來。
嘉明郡主察覺後,忍不住笑話了他一番,後來同秦笑笑聊天說漏嘴,這才被她知道了。
“他高興都來不及,哪有工夫吃飛醋。”嘉明郡主緩聲道:“定親前我告訴他身子傷到了,娶了我意味著他會絕後,讓他想清楚了再說結親的事,他一直以為我不會有孩子。”
秦笑笑尚不知她是這麼對梁戌說的,一時間不知道該誇他重情還是該感嘆堂姨幸運。
嘉明郡主似是看出了她的想法,微微一笑:“回想過去的種種,我才真正體會到苦盡甘來是何意。不管今後我和阿戌如何,有了這個孩子,一切都是值得的。”
秦笑笑握住她的手:“會越來越好的。”
這幾年嘉明郡主一直在調養身體,加上她有女子學堂這個寄託,心胸都變得開闊起來,身子骨自然是越來越好了。相比懷第一胎時的兇險,這一胎懷相要好的多。
秦笑笑安心了,祈禱她能夠平安生下孩子。
由於胎兒尚未滿三個月,夫妻倆沒有對外報喜,但是這種事也瞞不住,慢慢的喜信兒還是傳了出去。
得到訊息的人第一反應都是不信,之前嘉明郡主嫁入張家八年沒有身孕,後來好不容易懷了,費了半條命生下的卻是個死胎,結果這一次成親剛三個月便懷孕了,一聽就很假。
可是隨著傳出來的訊息越來越多,她們不得不相信這是真的。一時間除了感嘆嘉明郡主好命,竟是一窩蜂的往梁府遞帖子,想要向嘉明郡主討生子秘方。
這生子秘方不一定是給自己用,若是將來親朋好友中有子嗣艱難之人,把秘方送出去就能賣一個極好的人情。
嘉明郡主自然沒有生子秘方,結果這些人還不信,只當她藏著掖著不願示人。對此她也很無奈,所幸她不需要討好這些人,被誤會了也懶得辯解,隨她們自個兒琢磨去。
秦笑笑知道後,也是一笑而過。她剛生下雙胞胎那會兒,就有子嗣艱難的人搶著抱他們,認為能沾到喜氣,她覺得去寺裡拜送子娘娘更有用。
月明星稀,一支人馬極速的在官道上飛奔,轟隆隆的馬蹄聲吵醒了城門內的守衛。
年輕的守衛翻了個身,煩躁的說道:“這誰啊,大半夜的還想進城不成?”
年長的守衛經驗豐富,睜眼的那一刻就坐起身來:“能在這個時辰過來,定是有進城的法子,咱們還是出去看看吧,仔細誤了大事。”
年輕的守衛有些不想動,但是他剛來沒多久,不能在這種時候任性,隨慢吞吞的爬起來穿上鞋子。等他走出來,年長的守衛已經跟城門下的人對上話了。
“城門已關,你們且候到天明罷。”
“南溟侯在此,爾等速開城門!”
啥,南溟侯?去年率商隊出海的南溟侯?
年輕的守衛瞬間清醒了,努力的伸長脖子看著下面的七八道黑影,根本看不清他們的臉,只能根據馬兒的站位猜測最前面的那個人是南溟侯。
年長的守衛也驚到了,卻還是照著規矩辦事:“有何憑證?”
下一刻,一塊令牌飛了上來,他下意識的伸手接住。一看令牌上的標識,確定是南溟侯無誤,他急忙說道:“侯爺稍安勿躁,小人這就下來開門。”
說罷,他拉了年輕守衛一把,又到住處叫醒了另外四個值守的同伴,六個人慌忙走下城樓,將攔在前面的木柵欄挪開,拿下門上的橫木閂,拉開了沉重的大門。
六盞燈火照亮了城門之外那張俊美無匹的臉,六名守衛不敢多看,俯身行禮:“恭迎侯爺!”
景珩如寒星的雙眸掃了他們一眼,聲若鳳鳴:“辛苦了。”
說罷,他策馬率先邁入門內,在守衛們反應過來前疾馳而去,掀起了風吹亂了手上的燈籠。
下一刻,年長守衛的懷裡就多了一個錢袋。等他回過神時,只看到了南溟侯一行的背影消失在蒼茫的夜色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