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王妃問你話,你要想好了再說,如果有一句是假,那你其它的話,也就都不再可信,聽懂了嗎?”
婆子趕緊叩頭:“是,老奴明白。”
“本王妃問你,融春,是否真的生下過一個男嬰?”
婆子懵了一下,她原本以為,南昭雪會問她一些餘國舅造的那些孽,沒想到,今天的事沒提,季松誠手下女兒的事沒問,就直接問融春。
她能感覺到,此時珍貴妃、餘國舅都把目光對準了她。
封天極不動聲色,清楚看到餘國舅眼中的驚詫,他似乎想說什麼,被封天極眼神制止。
“沒事,不著急,這是大事,仔細想,想清楚。”南昭雪緩緩說。
容妃眼角的餘光看一眼婆子,雙手交疊著往前伸了伸,微露出手腕。
婆子額頭觸地:“是,她的確是生下一個男嬰,那男嬰的右耳上還有一顆小痣,大概因為融春整日心憂的緣故,孩子還比較瘦小。”
珍貴妃想說話,南昭雪一個眼風掃過去,又淡淡問:“確定嗎?”
“確定!”
南昭雪似笑非笑,手輕撫琉璃戒:“你之前說,你曾隨接生婆子學過一些本事,家裡又是做郎中的,那他們就沒有人告訴過你,女子生過孩子,或者是在大月份時流產,身體上會有一些變化?”
婆子一怔:“什麼……變化?”
“這類女子,因為胎兒要從母體出來,所以,身體裡的器官會發生微許變化,雖然從表面看不出,但有經驗的產婆都可以用手摸出來。”
其實南昭雪想說的是,產婦或者大月份被引產的女人,宮頸口會經歷擴宮,會改變原來的形態,但小月份的就不會。
她曾經檢視過融春的屍首,只是輕微有點變化,由此可見,融春的確懷過孕,但並沒有足月生產。
這也是她在剛一開始,聽到婆子說,融春產下一個男嬰時,就覺得不對的原因。
也就是從那一刻,她就意識到,今天的一切,都是一個局。
布了許久的局。
所以,當她詢問這個婆子的時候,她根本不問別的,什麼餘國舅的風流債,什麼季松誠手下的女兒,那些與她無關。
只要抓住融春從未生產過男嬰這一個點,整個局就足以土崩瓦解。
南昭雪對皇帝道:“父皇,請下旨,召兩名以上的產婆去檢視融春的屍首,她究竟有沒有生過孩子,一看便知。”
“準。”皇帝一聲令下,圖四海匆忙出去,命小太監去找產婆檢視。
那婆子身子一軟,冷汗瞬間滲出。
在場的人都知道,其實不用檢視,單憑這婆子的反應,八成南昭雪說的也是對的。
“本王妃剛才是怎麼說的?一句撒謊,其它的都不再可信。”
“所以,容妃娘娘方才哭訴猜測的,也僅僅成了猜測。
你說,融春有把柄,有孩子在珍貴妃手上,珍貴妃又有大恩於她,所以,她是受了珍貴妃指使,陷害雍王。
我家王爺明知母妃有罪,還接下查案的差事,是母子聯手,此事並不存在。”
“容妃娘娘,先向我家王爺道歉吧。”
容妃:“……”
“本宮並不知……”
“你不知,就隨意攀咬,汙我家王爺名聲,還說他是假病,容妃娘娘,長輩也不是這麼做的,說了,就要負責,”南昭雪音色中涼意更甚,“我跟你說過,脫口而出是痛快,禍從口出,就不一定了。”
“道歉吧。”
“本宮再怎麼樣也是長輩,為了兒子,一時情急說錯話也是情有可原,怎麼能向晚輩道歉?”
“情有可原?也要分誰來原,我家王爺不原諒,就原不了。”南昭雪眼神鋒利,字字如刀,“現在,也不是長輩向晚輩道歉,而是嫌疑人向主審官賠不是。”
“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