馬朝山就變成上半身赤果果。
“啊,”他一聲低呼,又想護住前胸,又想護住傷疤,一時不知道該先護哪。
南昭雪輕掀眼皮掃他一眼:“傷疤在哪呢?”
他上半身除卻脖子上的傷疤以外,其它地方並沒有任何傷,包括燒傷、刀傷、鞭痕等等。
“這……時間長了,當然是都褪去了,”馬朝山硬著頭皮說。
“別的不褪,就這個褪?你真當本王妃是傻子嗎!”
南昭雪聲音陡然一厲,手中茶盞“啪”一聲在馬朝山面前摔得粉碎。
馬朝山嚇了一跳,心突突跳個不停,雙手滲出薄汗。
這是他到臨州以來,面臨的最大危機。
而且,他預感到,今天的事怕是不能善了,這個女人並不好對付。
沉默半晌,馬朝山微微閉眼,像是認了命。
“王妃,下官的確有緣由,但這緣由,只能說給王妃一個人聽。”
胡夫人一怔,隨即慢條斯理道:“正好,本夫人去瞧瞧夫君回來沒有。”
她大步流星退走,就站在門外。
南昭雪目光微深,盯著馬朝山:“說吧,你是誰。”
馬朝山心頭緊縮,聲音也跟著艱澀:“王妃睿智,在下的確不是真正的馬朝山。”
“在下是從邊關軍中來的,馬朝山……是我的孿生兄長,我們倆自小長得如同一人。
後來慢慢長大,他喜文,我喜武,這才漸漸有了點差別,但到底是親兄弟,稍微注意點,還是能裝得很像。”
南昭雪不動聲色地聽著。
馬朝山繼續說:“我在軍中歷練,本想能做個將軍,保家衛國,一朝名動天下。
奈何能力有限,只能當個小兵,不過,我也沒有氣餒,何況,那時還能經常見到王爺。”
南昭雪手指輕撫額角,眸子微眯,看不出喜怒。
“接著說。”
“王爺在邊關,別說我們,就是敵方將領聽了都要嚇破膽,我想,所謂英雄,不外如是。
後來王爺被調回就京,我也下定決心,要好好在軍中效力一輩子。
不成想,家中來信,說是兄長突遭變故,在上任途中,意外身亡,連嫂嫂和侄女都沒有幸免。
我思索再三,決定為兄長報仇,便找到我們的小隊長郭良,和他說明此事。
他雖然不想我離開軍營,但見我為兄報仇之意已決,此事不能攔,只好同意。
我再三懇求,他還把我平時穿的薄甲軍靴和佩刀,讓我一併帶走。”
“王妃若是不信,在我書房中有一間秘室,這些東西都在裡面。我經常進去看,懷念那段在營中的日子……”
“那你查到什麼了?”
“下官查到,前些年匪徒猖獗,實乃是有人故意而為!”
“何人?”
“王妃,”馬朝山低聲道,“下官今日來胡府,就是假意勸說胡思赫,讓他阻止戰王殿下來這裡。
一來是因為胡思赫與王爺關係不睦,二來就是因為……”
他抿抿嘴唇,回頭看看屋門口,似是又恨又惶恐。
“你但講無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