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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風雲起於西北

鐵成營建營於大臨承靖三十二年,也就是距今五十年前,是上一位胡羯國主發家時設立的,後來成為國主的親軍。

在現在這位國主的改制下成為胡羯國的第一軍,類似於東來軍的存在,單人數更少一點,不過五千人,但戰力之強可與三萬邊軍相較。甚至有著滿萬當世不可敵的說法。

兩人說起話來很顯輕鬆,但其實心境都不是很輕鬆。

五丈的城牆是大臨僅次於南嶺關的存在,與長安城的高度都差不了多少。

雖說對面有三十萬,可有近三成是騎兵,近兩萬過來混戰功的貴族,還有些民夫,能攻城地也不過十萬左右,他們兩萬三千人若是這樣都守不住這座城,那麼他們就不要叫做大臨邊軍了。

依靠這座城就算是東邊那幫娘們兵(他們自動地遮蔽了東來軍)都能守得住。所以守城這種事向來都不是他們所擔心的。

他們現在所思慮得是怎麼能夠吃下那近十萬的騎兵,一旦能夠吃下那十萬人,近三十年內都不會有太大的戰役發生在西北這邊了,甚至連北邊都可以夠安靜個幾年,而這樣這樣就可以有更多時間向南邊發展了。

兩人具是沉思不語,然後互相看了一眼。楊參將笑道:“還請侯爺同在下共飲一杯。”

王昀霽笑道:“自是可以的。”

他們都在擔憂這件事會怎麼發展下去,卻也都忘了自己也是這一盤棋局中的一顆棋子。所以在看到對方的思慮後都醒悟過來了。以後諸般事都得交由那位鎮北候了。

他們二人勾肩搭背地進了屋子。王漣源看著一臉笑意的自家侯爺,剛從懷裡掏出本子,卻又放了回去。

貌似沒什麼用了,這個二十餘年都沒怎麼擔心過自家主子的人,破天荒地開始擔心起來。

大臨晟化五年八月十日夜,酉時落雪,至子時雪止,圓月於空,今年西北的第一場大雪來的有些晚。

喝地半酣的王昀霽披了一件狐裘推門而出,望著那雪月共輝,明影交徹的景色,他不由得回想起多年之前的事。

那年長安月似雪團,雪似月散,月中似有雪白,雪中皆是月影。斯人於月下而來,染月輝,踏雪白,青衣然然,天地上下相連,似羊脂玉添青團。他不過瞥了她一眼,就怎麼也挪不開了。她應該到了長安,這裡是大雪,那邊也許還是朗月西風,他會打好這一仗,她……一定會等到他回來的。

城外二十里處的綠洲中,三十萬人中大多數人都躲在帳篷裡面,只有少部分在外面看雪。其中一名身材高大,衣著樸素的男人站在眾人之中。他臉上溝壑縱橫,儼然一副垂老的模樣,可身形依舊挺拔。他緊鎖眉頭,遙遙看向遠處,他沒有說話,所以就沒有人說話,良久他揉了揉太陽穴,聲音沙啞,卻依舊威嚴不減,他說:“這場雪到是給了他一個機會啊。”沒有人回話,因為這是他的自言自語,也因為他是胡羯國主,西北所有部落的國主。

老者沒有說他們,而是說他,因為在他眼裡,就只有那個西北侯才是他所在乎的。像王昀霽那樣的人,在他眼裡,比得上五萬大軍。

他知道這可能是一個陷阱,但是他不害怕,整個大臨的西北邊軍能有多少人?

二十萬左右,而且大多分散在各地,而他這一次就帶了三十萬大軍來這裡,哪怕這三十萬人馬所需的草料會讓十幾個部落的冬天不太好過。

但是隻要殺了王昀霽,再俘虜些貴族子弟,搶奪這座城裡的糧草和那幫貴族子弟所帶的金銀,他就可以在明年向大臨發動一場大戰,配合北面的拿檀部落等奪下整個蒼龍府。

再據守蒼龍府進而攻下大臨入主中土。

他是個有野心的人,他從來都未滿足與現在的一個國的位置,他也想成為皇帝。

他收了收略有些瘋狂的想法,然後說道:“你們對我這次的行動有什麼看法嗎?”

有一人緩緩答道:“國主此次行動確是不錯,果斷選擇斷其羽翼。可卻也有些魯莽,畢竟這處雖是我胡羯國的領域,可距這蒼龍府的府城過近,萬一其派兵強行守住這座鎮嶽城,再調來西北的其他大軍,對我軍的後路進行封堵,那我軍……”他沒有說完,可意思卻是很明顯,他並不看好這次行動。

老者看了一眼遠處那個粗獷的漢子,那人立刻說道:“完顏少師您說的確實不錯可我們這次帶了足足有三十萬人啊。還能怕這不過二十萬的邊軍嗎?您不會是多少年沒上過戰馬,就開始懼怕了吧。”

那人臉色一紅,說道:“你這廝怎可如此侮辱於我。老夫是從最根本的地方來說的。汝這陋鄙之人怎可明白老夫的意思。”

粗狂男人沒有用胡羯國的雅言,而是用了自己部落的方言,是罵人的很難聽的話。於是兩人開始了爭吵。

布衣老者充耳不聞,只是望向遠處,好像在想著什麼事情,過了一段時間,他說道:“可以了。”

長安城內並沒有下雪,還是一副秋日的清冷模樣。只不過皎月清清,西風微微,雖是秋日,卻也不輸那東江春時的月花夜,只不過百花換菊花,春月為秋月,三人成兩人。

那個本來氣英非凡的女子,一個人蕭落得站在樓上,望著那一輪月,撫摸肚子裡的孩子喃喃道:“陽肅,你......”話已說出半句,卻如何也不說出下半句。她不願意說出這句話,因為說了就代表她做出了假設。而假設終將會成真,她想逃避,所以她不想想這些事。她在害怕,害怕戰起,害怕他會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