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三嚇得魂飛魄散,忙不迭的說道:“還請女史放心。”
那二人走遠,老三才敢抬起身子來,門口又走出來一人,見勢說道:“這姑娘長得秀氣,人也看著和善,怎麼說起話辦起事來如此兇悍。”
老三學了乖,搖了搖頭。
拜別了川王,宋端回了遙監殿,韓來正在上閣等著,瞧見說道:“可曾順利見到了尤氏夫人?元白怎麼說?”
“尤氏夫人……生不如死。”宋端回答道,“三殿下也悲痛欲絕,下臣看這次殿下是下定了決心,一定要救下尤氏夫人了。”
“尤憐是他的師孃,元白最重情義。”
韓來正執筆在寫著什麼。
宋端見狀,熟練的拿起墨錠在硯臺上研磨起來,韓來素日愛用的叫嶗山墨,是從海曲最北邊的庸城進貢來的,速幹,顏色也深,寫出來的字也不會散。
只是有一點,這嶗山墨堅硬,研磨起來很費力氣,這幾個女史中,也只有宋端操持的起來。
“公子在寫什麼?”她問道。
“曹家那邊一定準備好了彈劾唐恆罪行的奏摺,到時候御史臺親呈,不經遙監殿之手,我也沒辦法將摺子扣下再做打算。”韓來一本正色的疾書,“只能揣摩那信上的內容,寫一封為其分辨的摺子遞上去了。”
韓來說完,看了一眼自己寫的折本,放在一旁晾著,再將毛筆放回到筆架上,拿起手旁的一張紙來遞給宋端:“你看看這個。”
宋端接過看了看,上面寫著幾個人名。
鳳閣省右補闕辛利。
文昌省左司郎中刁明誠。
文昌省員外郎袁漢。
御史臺殿院侍御史朱明朗。
太僕寺上牧監賀逸明。
……
……
“這些都是唐恆教出來的學生,朝中大抵也有十餘人之多,還有地方州府的一些官員,雖遍佈鬆散,但都試著聯絡聯絡,若是能讓他們聯名上奏,事情便有轉圜。”
韓來交代道:“尤其是這最後一位賀逸明,他去年養的那三千匹長曲幼馬全都活了下來,而且每一匹都品相精良,得了聖人不住的讚譽,正是炙手可熱,他若是肯出聯名的話,便事半功倍了。”
宋端點頭,明白韓來的意思:“下臣這就去準備。”
說完,轉身出門去,只是回身合門的瞬間她停住了,瞧著翹頭案前仍然在仔細稽核鳳閣送來的擬折的韓來,那樣的刻畫入微,專心致志。
玉樹臨風,高潔傲岸。
這樣的人怎麼會因為自己死在監斬臺上。
“怎麼了?”
韓來察覺,抬頭看她,思忖一息便道:“是不是這幾日太累了,不如你今天先留下來休息吧,剩下的事讓岑越去做就是了。”
宋端險些就應了,卻搖了搖頭,微笑道:“下臣這就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