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來嚥下最後一口藥,思忖道:“你去書信一封給舅舅。”
“是。”
宋端放下藥碗就要走。
韓來疑惑的看著她的背影:“你可知道我要告知舅舅何事?”
宋端站住,半轉身子很是冷靜的說道:“公子是想讓下臣告知舅爺,不要服從皇令回京,而是原地不動,對嗎?”
韓來滿意一笑。
宋端也回以微笑。
徐宰手握兵權,是韓來最後的倚靠,不能回京。
要遠紮在外,才能最大程度的威脅著聖人,叫他和曹家都不敢輕舉妄動。
“還有。”韓來的臉上逐漸寫滿了謹慎,“我要給太蟬住持重新驗屍。”
“是。”
宋端應聲。
“不。”韓來說道,“讓杜薄去做吧。”
宋端頷首。
“觀音像可有下落了?”
杜薄聽說羅衣從府外回來了,趕緊出來院子,瞧見妻子的身影,三步並作兩步的過去扶住她,關切道:“還好吧,不該讓你出去辛勞的。”
羅衣搖了搖頭,準備坐在院子的石凳上。
杜薄吩咐豐年取了軟墊來放好,這才讓羅衣坐下。
羅衣複雜的看著他,沒想到這人的心思是這麼細膩,伸手摸了摸自己還是平坦著的小腹,若不能平息此亂,孩子生下來也會跟著吃苦。
要把太平留給孩子。
“根本沒有頭緒。”羅衣苦澀道,“事情一出,這觀音像就被人給拿走了,只剩下韓來府上的那尊,如今破損的那尊到底在哪兒,無從查起。”
杜薄知道是這個結果,也不失落,站起身來負手在背後,冷冷道:“那觀音像是青玉所制,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若想銷燬的話極其困難,只怕是被曹家給藏在了什麼地方,一個咱們絕對不會找到的地方。”
羅衣也覺得這話說得有理,一個人若想隱瞞什麼,怎會讓外人得知。
“那就把訊息放出去。”
杜薄回頭,條理清晰的說道:“讓他們知道咱們在找這尊觀音像,叫他們不敢輕易毀去,只要這東西還在靖安城,總有找到的一天。”
羅衣輕輕點頭。
杜薄坐了下來,伸手握住羅衣的手,將額頭抵了過去。
羅衣知道他和韓來因為川王的死備受打擊,加之又被停職,可謂嚴峻形式下的百上加斤,雖然杜薄嘴上不說,但一舉一動都被羅衣看在眼裡,便伸出另一隻手輕輕的摸了摸他的腦袋。
“總有雨過天晴的一天。”
“懷衣。”
誰知道杜薄猛然抬頭說道。
羅衣蒙愣:“什麼懷衣?”
“我們的女兒就叫杜懷衣好不好。”
杜薄眼睛裡面終於多了些喜悅,似乎這個名字給他帶來了莫大的寬慰,叫這些日子的煩悶稍稍褪去一些。
羅衣這才明白過來,原來剛才低頭的那麼一會兒,是給自己肚子裡面小小的人兒取了個名字啊。
“你怎麼知道是女兒,若是個兒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