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衣歪著頭看他。
杜薄想了想,隨後斬釘截鐵的說道:“一定是個女兒。”
羅衣看著他的樣子,只覺得好笑,遂一邊摸著肚子,一邊淡淡地說道:“若是個兒子的話,再給他生一個姊妹不就得了。”
“不要。”
誰知道被杜薄利落的拒絕了。
羅衣用怪異的眼神看著他。
“女人生孩子就是在鬼門關上走一遭。”杜薄的眼底流露出痛苦,“我娘當年就是生下我之後就撒手人寰的,我怕極了,我寧可不要這個孩子,我也不想讓你吃這個苦頭,就肚子裡的這一個就夠了。”
杜薄眼神真摯的看著她:“小衣,我只要你平安。”
羅衣有些失神,兩人成親了十四年,同床共枕的時日也不少,可就算肉皮貼著,也覺得相隔萬里,卻在這一個,才有心意相近的感覺。
羅衣淡淡的笑。
杜薄寬慰的呼了口氣,又道:“我得出去一趟,千年讓我私下調查一下太蟬住持的死因,若死因有異,也可以說明川王之死有疑雲。”
羅衣不捨的鬆開他的手,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從前覺得那樣單薄無能,只會啃書本的一個人,此刻卻異常的可靠,如山一般巋然。
“等我回來。”
杜薄伸手摸了一下她的臉。
“太蟬住持的屍體已經被火化了。”
遙監殿的上閣裡,聽到這句話的韓來並不驚訝。
雖然他不用批折,但還是擔著虛職的。
杜薄坐在對面,滿臉鐵青,胸口不斷的起伏著,可見惱怒。
韓來瞥眼:“怎麼這麼生氣?”又道,“聽說曹家人不讓驗屍來著。”
“是曹行。”
杜薄道:“他搬出曹燮那個老狐狸來,說太蟬住持是得道高僧,不能輕易驗屍擾了死後的清修,我和他僵持不下,好在……”看向韓來,“是皇后娘娘讓人從宮裡送了口諭來。”
韓來一愣,半站起身子:“母后?”
“是。”
杜薄咬牙切齒的說道:“本以為有了皇后娘娘的口諭,曹行就算再如何胡攪蠻纏也沒有理由,誰知道……這時候才知道,他們早已經把太蟬住持的屍首給火化了,哪裡還有檢驗的可能。”
“既然要做,自然要做絕。”
韓來冷冽道:“意料之中的事。”
“那你還讓我去查?”杜薄不可思議的看著他,可轉念一想他就明白過來了,作惡事就要做盡,曹家處理了太蟬住持的行為可以預見,可恰恰是這樣的急功近利,多此一舉,暴露了他們的此地無垠三百兩。
若非心虛,何必如此呢。
“當時驗屍的仵作和清屍夫呢?”韓來又問道。
杜薄也考慮到這一層,但搖了搖頭,難堪道:“人早已找不到了。”
韓來冷笑一聲,眼中有些算無遺策。
杜薄不解的看著他:“怎麼了?你有什麼主意沒告訴我?”
“人不是找不到,是被曹家處理了吧。”
韓來搓著手背上蹭上去的墨痕,徐徐道:“人不見了,就說明他們是知道住持真正的死因的,曹家不會殺他們,那仵作和做清屍夫的徒弟在靖安城小有名聲,屍體很容易被人認出來,只怕和那觀音像一樣……被藏起來了。”
杜薄想了想,說道:“既然是被藏起來了,咱們是肯定找不到的,不如來一招引蛇出洞,讓曹家人自己把東西的位置告訴我們。”
“怎麼說?”韓來頗有些意味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