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罷了刑哲,就按照母后所說的去做吧。”固陽公主說道,“況且這樣也好,大家都在一起,總比分散開要安全一些,這次冒著眾怨執意來祭禮就已經是不妥的了,要是出了什麼事,母后和父皇也沒辦法向那些朝臣交代,就算要出事,本公主擋在前頭就是了。”
固陽這麼一說,刑哲看著她的表情頗多意味,曾幾何時,這個桀驁不馴,素愛耍性子的趙元意,也變得如此穩妥和安定,如此的抗大局,便點了點頭,安排了人把手門口,自己衝了出去。
不多時,一行女眷全都聚集在此木屋,大概三十餘人,她們受到了不小的驚嚇,抽噎聲此起彼伏,沒一個都如同殘花敗柳一般,精美的髮髻散亂拆開,華麗的衣裳也劃破了,還有人腳底帶血,一路看著那些屍體,眼神都空洞了,忍不住捂頭尖叫起來。
賢親王夫人坐在旁邊,緊攥著拳頭,對著那尖叫聲不為所動,但表情極其凝重,似乎在下著什麼決心一樣,豆大的汗水順勢滑落。
執意站在門口的固陽公主聞聲回頭,尖叫的人是施邵文的女兒施婷,她走過去的時候,那人像是受到了什麼刺激,猛的站了起來,她再有兩個多月就要成親了,本不應該來的,一想到自己大好年華可能要葬送在這祁山上的時候,就淚如雨下。
“吵死了。”
賢親王夫人咬牙切齒的說道,她雙眼血紅。
施婷怯懦的閉嘴。
“別怕。”
固陽公主按住施婷的肩膀,說道:“若是賊人真的踏了進來,我會擋在你們所有人的面前。”說罷,從袖子裡面抖出一柄短劍來,“會給你們家裡一個交代,你們放心吧。”
“公主……”
施婷詫異道。
“要不是皇后娘娘非要繼續辦這個祁山大典,咱們也不會落得如此下場。”其中有人不快的咕噥道。
固陽回頭,那人立刻垂眸不再言語。
而皇后只當是沒聽到,閉眼盤腿坐著,看著呼吸勻稱,倒不緊張。
彷彿外面的爭鬥和她無關一樣。
“母后……”
固陽輕喚道。
皇后輕輕搖頭。
“啊——”
固陽猛地跌倒在地,竟然是賢親王夫人一把攥住了她的頭髮,將她拖到地上來,右手閃過一道銀光,登時有一柄短刃抵在固陽公主的脖子上,對著在場眾人嘶喊道:“都別動!”
這一下,所有人都愣住了,隨即慌亂的湊成一團,門口守著的侍衛也沒反應過來,但賢親王手裡挾持著固陽公主,誰也不敢輕舉妄動。
皇后總算是睜開了眼睛,賢親王夫人則挾持著固陽公主來到了牆角處逼著,讓她擋在自己身前,那匕首靠得太近,貼著的面板隱見血痕,固陽公主也驚愕不堪,恐懼襲上四肢,有些疲軟。
不過她還是強撐著恐懼,攥著賢親王夫人的手臂,切齒道:“你個老婦,果然是你們家搞的鬼!”
賢親王夫人也是自幼習武的底子,雖然這些年養尊處優慣了,但也要比她們這些花拳繡腿強得多,尤其是事態緊張,她爆發出來的力氣讓固陽公主撼動不得。
那些女眷們平日裡見慣了花花草草,琴棋書畫的,哪裡見過這個場景,匪患就已經夠可怕了,如今賢親王夫人竟然還挾持了固陽公主,這老趙家皇族的人怎麼全都在自相殘殺。
“別動!”
賢親王夫人勒著固陽公主,對著那些靠近的侍衛喊道:“都別過來!退後!退後!”
女眷們擔心公主的安危,也尖叫著讓他們退後。
侍衛不能見死不救,更何況那是公主,若是她出了事,他們這一行人也活不了,便抽出自己的刀劍,徑直走了過來。
一個婦人,還是治得了的。
“我說了別動!”
賢親王夫人發了狠,舉起那短匕對著固陽公主的右胳膊就是用力的一紮,隨後猛地抽出來,再次抵在她的脖頸之下:“別亂動!”
女眷們刺耳的尖叫響起,而固陽公主只是悶哼了一聲,她緊咬著嘴唇,不叫自己心慌意亂,而是道:“夫人,您到底要做什麼?”
賢親王夫人粗喘著氣,看來做這樣大逆不道的事情也不是她自己的本意,一個常年深入淺出的人,怎會如此。
“做什麼?”
皇后負手而立,冷冰冰的說道:“當然是要奪我手裡的兵權,擁戴你孫子為太子,讓宗親繼位,不是嗎?”
賢親王夫人被說中了,眼睛猛地一瞪,手上的力道都下意識的變得重了,固陽公主有些呼吸困難,疼的大汗淋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