腰帶劍是老將軍留給宋端的,女子的力氣畢竟要小一些,所以尋常的長刀大劍輪起來有些勉強,這腰帶劍倒是正好,平日裡可以收起來像是一盤水,可是一旦注入了力道進去,便立刻堅如磐石。
那匪人的血濺到臉上,一股灼熱的帶著血腥的觸感傳來,宋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一腳踹開他,順勢抽出了劍,眼瞥右邊,一人舉著砍刀衝自己而來,靈巧的向後躍身,落地的同時那刀刃砍下,砰地一聲將那地面都劈開來,登時炸出石沫!
‘嗖——’
宋端猛地轉頭,脖頸處一道刺痛,原是被那小石塊打中了,還好傷口不是很深,用手捂了一下,提劍反擊!
‘叮——’
腰帶劍接住砍刀,觸碰之時聲音震耳欲聾,宋端只覺的一股巨大的力道突襲而來,險些將手臂震斷,她臉色一白,這不是她平素裡的狀態,兩天兩夜沒有閤眼,身子情況實在是太差了。
“該死。”
宋端左腳踏地,身子一斜,抵著那砍刀向右邊卸去,匪人不差,稍微踉蹌了一下,腦袋往前探了探,宋端抓緊機會,收了力道,那腰帶劍登時柔軟的像是綢緞,啪的一下將那人的眼睛抽碎!
聽著他撕心裂肺的喊叫,宋端直接砍下了他的頭顱。
“老三!”
有人瞧見這一幕,突然暴起,隔著衣服都能看到那賁起的肌肉,他猛地將面前的侍衛舉起來摔在旁邊,怒吼一聲,衝著宋端而來。
宋端猛地皺眉,和這人硬拼力道就是找死了,她一把拽過旁邊的匪人擋在身前,身形後讓,那個替死鬼還沒反應過來,眼看著一隻拳頭將自己的獨自給打穿,吐了口血,被扔到了一邊。
宋端駭然,即便是隔著一人,都能感覺到這人的力道,咬緊牙關,雙腿已經因為筋疲力盡有些發抖,猛地轉身向後跑去。
“該死的娘們兒!給老子納命來!”
那人在身後緊追不捨,宋端持著腰帶劍,拼命逃竄,躲著那些交錯而來的兵器,腰帶劍像是活了過來一樣,靈活的將路途上的每一個賊人都抽的鮮血淋漓,只是人太多地方太小,她被屍體狠狠的絆倒在地上。
“不好!”
宋端低呼。
“女史小心!”
宋端聽到刑哲的聲音,猛地抬頭,瞧見一柄刀向自己砍來!
“母后!”
固陽公主聽著外面那兵戈相接的聲音,立刻從自己的木屋跑去了皇后的那裡,推開房門,那人仍端坐著,神色嚴肅,一言不發。
“母后……您……”
固陽公主見皇后不為所動,有些疑惑,不安的看了看外面,雖然刑哲已經帶人將這裡給包圍住了,但想來敢襲擊儀仗隊,必定不是他們口中所謂的山匪。
“別慌。”皇后緩緩起身,說道,“不要亂跑。”
話音剛落,刑哲衝了進來,他手中的劍尖沾了血,固陽倒吸了一口涼氣,謹慎道:“是不是那賊人已經衝過來了?”
“是。”
刑哲皺眉道:“還請皇后娘娘和公主趕緊離開這裡。”
“不可。”
皇后正色道:“你去將那些女眷全都帶到這裡來,一個人都不要少,本宮倒要看看,到底是誰敢打本宮的主意。”
刑哲有些遲疑,一國中宮的性命是絕對不能拿來開玩笑的。
“娘娘……”
刑哲不肯離開,固陽公主也擔心著皇后的安危,不論是上次的暗箭還是這次的匪患,無疑都是衝著皇后來的。
“母后,不論如何,您還是先離開這裡吧。”
固陽勸阻道。
誰曾想皇后重新坐了下來,如巍峨的山脈佇立在此,聲音也擲地有聲如奔雷砸下:“不走,所有人都給本宮待在這裡,我就是要看看,到底是誰想要了本宮的命,到底是誰敢謀害中宮!”
固陽公主聞言,心下一駭,她似乎聽出來皇后的言外之意。
中宮,皇儲。
皇后失去了川王之後,心裡一直埋藏著恨。
而這一次匪患就像是入秋的雨,讓這個仇恨的種子破土而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