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薄點頭,也覺得蹊蹺:“聖人這個時候就讓弘王上朝聽事也實在是太早了些,若說是想早點兒給弘王正名好立太子,也實在是著急太過了,如今就只剩下他一個皇子,就算成日花天酒地的,也得是他,何苦現在拿出來叫人爭執,今早我看,那張炳文口水橫飛,早就準備駁了。”
“聖人的心意咱們如何能揣度。”
韓來說著,又道:“想必是太后的意思,聖人現在筋疲力竭,一心都在曹家的身上,可是梁吉又不醒,就算是醒了,也不知道這一局能不能將曹家扳倒,好歹也是三朝大族,根基頗深,今早的事情就看得出來,還是有不少人站在曹家這邊的。”
“這難道是想像聖人示威嗎?”羅衣問道。
“非也。”
宋端總覺得這事情沒表面上看著那麼輕巧,曹家現在岌岌可危,又為何要做再去惹怒聖人的事情。
“那些人只怕也是受了曹家的脅迫,況且話說回來,從前曹家得勢的時候,他們緊著巴結,恨不得滿靖安城去聲張和曹家的關係,如今曹家完蛋了,他們也受連累,倒不如最後在依附曹家搏一搏,好歹說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萬一還能有出路呢。”
羅衣煞有介事的點了點頭,又聽杜薄說道:“對了小衣,和你說一件有趣的事。”見羅衣看過來,又道,“那個弘王,活脫脫的,和宋端一模一樣,若是宋端倒回九年,兩人站在你的面前,管叫你分不出。”
羅衣聞言,眼睛一瞪,拉住宋端道:“真的?”
宋端也無奈的點了點頭,似笑非笑的說道:“我那日見了他,也是嚇了一大跳,沒有十分像,也有八分像。”又將那日弘王夢中姐姐的事情和他們說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套近乎,不過這個孩子的心性兒可不似尋常,在隆延行宮捱了十幾年,極其會看眼色,遇人便討好。”
“既如此。”
羅衣眼珠一轉,說道:“你何不趁著這個機會,和他多套套近乎,這夢中的姐姐如今有了真章,你何不認下這個弟弟?”
宋端失笑:“我哪裡敢高攀他。”
“不過……”
宋端又想了想說道:“倒也能琢磨琢磨。”
“好了。”
韓來起身道:“羅衣現在身子沉,要多休息,咱們叨擾了這麼久也該回去了,母親還在府裡等著咱們回去一同用膳呢。”
杜薄自稱不留客了,叫豐年送他們出去。
上了馬車後,韓來見宋端若有所思的模樣,往她旁邊靠了靠,說道:“你尋思什麼呢?和我說說。”
宋端表情嚴肅,說道:“只是想不通曹家為什麼要和聖人對著幹,一味的挑弘王的身世,不過想來,我也有一個猜測,曹家這樣,或許是給自己留了一個好處,現在挑唆弘王的出身,等事情僵住了,他們曹家為首再站出來給弘王說好話,叫這事合乎過去。”
韓來也想到了這裡,介面道:“看來曹家是不想拿著聖人,開始在太后那裡用心思了,還是說,曹家想要奪了咱們的位置,叫太后……”
“我的身世還是個問題,更何況曹家人也知道,若是二選其一,曹家無疑是更好的選擇,沒落時投誠,也能叫太后沒什麼後顧之憂。”宋端說道,“只是摸不準太后的意思,看來我近日要和弘王多多走動,羅衣說的正事,摸不準太后的心思,討弘王的好也是個不錯的選擇。”
正說著,忽然聽韓來在旁陰陽怪氣的說道:“怎麼?那日姐姐姐姐的叫的你心花怒放了?還想聽?我那日叫你姐姐,你就嫌惡心。”
宋端聽這人寒酸吃醋的語氣,皺眉道:“你胡說什麼呢?”
“哎呀,怪道我是個三十多歲的老男人。”
韓來不屑道:“哪裡有人家十幾歲的孩子叫的甜,姐姐姐姐,聽的人心肝兒都得亂顫,我可比不上,你要是去就去,拿出一副好姐姐的模樣,又是夢裡的仙子變成了真人,更別提長得又是八分像。”
韓來說完,靠在旁邊,閉上了眼睛。
宋端沒說話,他正要眯眼看,忽然覺得腿上被人狠狠的擰了一把,宋端的手力重的很,一陣鑽心的疼襲來,他整個人都抽了一下,長嘶一聲,攥住宋端的手,皺眉道:“你還真掐啊!”
宋端冷哼,說道:“我看有人得了病,小時候聽師父告訴我,這陰陽怪氣說話叫瘋怔,狠狠的打一頓就好了,下臣顧念著公子細皮嫩肉的,大是大不得了,掐一下子試試,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好。”
韓來哭笑不得,趕緊給他賠禮,說自己以後在不這樣,宋端失笑,靠在他的懷裡,只是心裡裝著事,無聊的閉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