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己知彼,百戰不殆。曾昊又分析了方自歸的優勢,發現方自歸唯一的優勢,無非就是會胡編個相聲。盧莞爾的問題,無非是在文藝男和IT男之間做個選擇。這一點,曾昊認為自己的前景是光明的,因為IT無疑比文藝靠譜。計算機是熱門專業,當代有餓得半死甚至自殺的作家,可從沒聽說過有餓得半死的電腦工程師。
看宏觀,美女市場的競爭就是這麼激烈。一時間,大鵬展翅和小凱同志這一大一小,把方自歸和阿遠弄得頭很大而心眼很小。根據牛頓第三定律,力的作用是相互的,大鵬展翅和小凱同志也產生了類似的感覺。
此時的方自歸,看著林青霞和張曼玉,還在分析曾昊。
曾昊是走讀的,以前一放學就回家了,可自從這個學期,曾昊經常在學校上夜自習。這種現象,方自歸以為,是最明顯不過的居心不良。
對於曾昊在夜自習這條線上展開進攻,方自歸還可以想盡一切辦法防守。可是白天呢?一想到曾昊和莞爾白天在同一間教室上課,而他們的任何交流和交往都不在自己監控之下,方自歸坐在床上直冒冷汗。這就好比足球比賽時你守住了邊路,但你中路大開。中路這麼重要的區域被對手反覆突破,不輸球才怪。
身動得少,心動得就多,方自歸坐在床上不斷胡思亂想。後來熄了燈,方自歸睡不著,想起了老夏的名言:美女有風險,入市需謹慎。
第二天是五一節後的第一個週末,週六只上半天課。因為就是從這天起,全國從六天工作制改為五天半工作制了。
方自歸吃好中飯後,想莞爾下午應該會回家,第一次實行五天半工作制,時間比較充裕,自己應該送莞爾回家。可自己上大學以來的第一次感冒還沒有痊癒,考慮到乘上海的公交車也是個力氣活,方自歸對送不送莞爾回家有些猶豫。
想來想去,方自歸決定還是先去女生宿舍見了莞爾再說。方自歸走到了光華路上,走到離女生宿舍樓門口還有七八十米的地方,吃驚地停下了腳步。
大鵬展翅的身形是容易辨認的,方自歸遠遠就看到了曾昊。而站在曾昊面前的,是莞爾。
他們竟然站在人來人往的女生宿舍門口說話!
又是一瞬間,方自歸血往上湧,然後又產生一種虛幻感和無力感。這種虛幻感和無力感剛一消失,方自歸轉身大踏步回了東八樓。
方自歸覺得心裡非常難受,急需找件事做做治療心痛。想來想去,方自歸決定去同濟踢球。雖然感冒還沒好,可心痛比身痛更要命,方自歸救命要緊,騎著腳踏車離開了學校。
方自歸在球場上很拼命,大汗淋漓,感覺不但鼻子通了,心痛也好了些。當天,方自歸便在應輝宿舍裡混一夜,第二天去見見呂武姐姐。
第二天呂武見到方自歸,批評道:“好久都不來,晚上罰酒三杯!”
方自歸辯解道:“這學期比較忙。”
“忙什麼?和你的上海美眉談情說愛?那也不用天天談嘛。”
“晚上我認罰,我認罰。”
說到上海美眉,方自歸強顏歡笑,心內卻一陣淒涼。晚上喝啤酒,可能因為生理上感冒加上心理上感傷,方自歸不在狀態,和馮蘇猜拳,輸多贏少。
喝完酒,方自歸走起路來竟然有些東倒西歪,呂武擔心方自歸的安全,便請本班男生給方自歸找了個空鋪,讓方自歸在同濟又混了一夜。方自歸第二天醒來,宿舍裡空空蕩蕩,竟然已經快十點了。
這天上午只能逃課了。而下午,方自歸坐在教室裡,效果也跟逃課差不多,因為一直在開小差。
放學後,方自歸就去了女生宿舍。在女生宿舍樓下等莞爾時,方自歸突然發現一個變化:門口那張白底黑字正楷書寫的“男生止步”,變成了似乎是印刷出來的白底紅字,更加醒目。突然,一種強烈的感覺向方自歸襲來,“男生止步”,一級一級樓梯,正接電話的老阿姨……這個場景是那麼的熟悉。
“阿姨,這四個字一直是白底紅字的嗎?”方自歸回過神來,想證實一下是不是自己的錯覺。
“不是,”阿姨道,“以前是毛筆字,這是才換上去的。”
不是錯覺,可我怎麼覺得經歷過呢?方自歸看著新的“男生止步”,心內暗忖,莫非一切都已註定?
莞爾微笑著下樓來了,見到方自歸道:“週六你跑哪兒去了?宿舍裡也找不到你。”
方自歸卻表情凝重,說:“我去同濟踢球了。本來想看要不要送你回家,但是我看見……就在這個地方,你和曾昊在一起。”
“怎麼,又吃醋了?”
“不是……今天我想和你說個事兒。”
“什麼事兒?”
方自歸運了一會兒氣,鼓足了勇氣,“我以前沒談過戀愛,我也確實不知道戀愛應該是怎樣一種狀態,也可能現在我對愛情也還是不太懂。但是現在我明白了一點,就是你我對愛情的理解是不一樣的,而且我認識到,我們很難達成一致。”
莞爾臉上的微笑,完全消失了。
“對於愛情,我無法與任何人分享。我要麼得到你的全部,否則我寧願什麼都得不到。”方自歸頓一頓,“當然,你有按照你自己的方式戀愛和生活的權利,但我們現在這種狀態,我非常難受。我越來越覺得,這樣的狀態,絕不是我以前所憧憬的愛情。我……我從來沒讓你排過隊,可我覺得,你一直在讓我排隊。以前算我心甘情願,但是從現在起,我想正式告訴你,我不排這個隊了。”
同樣是對付美女,方自歸遠沒有阿遠那麼多計策,他只用三十六計之上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