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月看她默然了半晌,不免又道:“姐兒,是老太太那邊的事棘手麼?”
沈南寶迎上風月納罕的眼神,想起她方才的問話,笑了笑,“不是什麼好棘手的,祖母是在擔憂二姐姐說親的事。”
風月眉眼打起了官司,“還想著把二姐姐塞進蕭指揮使身邊去,老太太這也是太……她就是不顧及二姑娘的心思,那也得想想蕭指揮使願意不願意啊。”
沈南寶失笑,“你怎麼就覺得蕭指揮使不願意。”
風月支支吾吾地,“蕭指揮使都給姐兒玉佩了,小的瞧姐兒日日揣在懷裡……”
“你又胡說了!”
沈南寶不知是熱得還是什麼的,兩頰燙得厲害,“那東西說了是留下把柄給我的,你還說出來,也不怕被人聽見,傳到老太太耳朵裡叫她給我好板子吃!”
兩相說著,突然一人躍進門內,打斷了二人的談話,“姐兒,老太太要你去花廳。”
怪哉,平素晨昏定省都不樂得見她的,今個兒卻是破天荒了。
沈南寶看著站在一格大小光影裡的方官,忖了村問:“你曉得是為著什麼不?”
方官抬起眼,意味不明地回道:“左不過那些事。”
左不過那些事。
便是方才她們談及沈南宛說親的事。
沈南寶恍然的時候,方官沉然了那雙眼看向她,“幸得好悠柔被支開了,不若聽到了少不得又是一通鬧劇。”
悠柔?
她洩了那麼多訊息出去,哪一件讓她們吃到甜頭的?
只怕現在再聽悠柔說什麼,她們都不願搭理了。
不過方官說得並沒道理,自己這段時日的確少了先前的警惕。
沈南寶點了點頭道曉得,便讓風月替自己換了件雪緞襴裙,自顧去了花廳。
花廳和上房隔了一道漏花窗,叫人垂了竹篾下來,從外頭看不到屋內的情形,卻聽到所有動靜。
沈南寶去時,沈南宛已經穿著隱花裙,搭著藕色半臂在那裡啜著茶,一邊啜一邊還抿著鬢髮,見到沈南寶來,還支起了笑,不過卻沒說話,只擎手比向了槅扇,示意她不要吭聲。
意思很明白,是叫她來聽牆角的。
不過叫她作何?
是讓她緊顧著沈南宛等會兒子跑到上房去?
但沈南宛這副表情不大像是 不樂意。
何況爹爹生辰那起子事出了,祖母應當也不願意再熱臉貼冷屁股了罷,該是換下家才是。
沈南寶兀篤篤地想著,剛趺坐在旁,便聽得那頭國公府夫人的聲音傳了過來,“雖說二姑娘及笄是鬧了那麼一通不好看相,但她素日在外名聲不差,也有那個嚶小娘幫說,只要老太太點頭,應允了四姑娘,二姑娘其實都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