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無赦!」
數百西郡兵高聲大喊,喊聲幾乎震撼整個山谷。
「巧了!」一直沉默不語的刑律儉突然輕笑出聲,微微抬起右手,一臉譏諷地看向被人群簇擁著的西郡王:「我不久前也接到了一封聖旨。」
收到了他的指示,早就等待這一刻的陳陽連忙從背後解下包裹,拿出封存好的一份聖旨放到他掌心。
魏漢見到刑律儉手中聖旨的那一刻,心中瞬時知道自己被騙了。
黃炳倫根本就沒死,刑律儉故意讓其詐死,不過是為了讓他鬆懈警惕,從而暗中調遣陳陽在城外攔截他。
思及此,魏漢看他的眼神越發陰鷙了。
刑律儉,早知當年就不該讓他活著。
彷彿沒察覺到魏漢殺氣凌然的眼神一樣,刑律儉垂眸看了眼聖旨,緩緩將其展開:「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西郡王殘害忠良,包場禍心,一心謀反,今令黃炳倫協江城知府,衡水大營陳陽等將其抓獲,不日押解回京,如有違抗……」刑律儉微微一頓,目光如刀,「殺無赦!」
陳陽的話像是一聲號令,原本就嚴陣以待的衡水守軍瞬時如同打了雞血也一般,沙聲震天,宛如開閘的洪水一般朝著西郡隊伍疾衝而至。
這次絕對是速死搏鬥,沒有任何止戈的希望,狹窄的棧道上火光沖天,喊殺聲彷彿要把整個夜幕撕裂。蕭魚謹慎地站到刑律儉身後,雙手緊緊攥住輪椅的把手將輪椅向後拽。
西郡這一批兵是魏漢手下最強悍的一隻死士營,除了領軍的陸雲之外還有兩元驍勇悍將,普通士兵根本無法近其身。
陳陽揮刀砍倒迎面而來的兩個西郡兵後直奔那兩元悍將中高個子的,而刑少奇亦被另一元悍將纏住,一時間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戰場上,唯有蕭魚看到一點點朝著棧道邊的密林移動。
「」蕭魚低吼一聲,想也沒想便朝著過去。
察覺到有人追了上來,手奪過一個西郡兵手裡的刀,甩手便朝身後甩去。
蕭魚蹙眉避開飛來的雁翎刀,猛地向前一撲,將個人撲倒在地。
「你要再敢逃,信不信我一弩箭射穿你的脖子。」蕭魚舉起右手弩箭抵上脖子,將他從地上拽了起來。
忙舉起雙手:「我不逃,不逃。」
蕭魚抬手扯下間的束帶,還沒來得及綁住他的雙手,便覺得身後傳來一陣利刃破空之聲。
有人釋暗箭?
蕭魚第一反應就是躲,但左面突然衝來一個西郡士兵,手裡的刀正朝著她面門劈來。電光火石間,蕭魚只能向左傾身,避開後腦把左肩遞了出去。
「噗!」
利刃透體之聲從身後傳來,蕭魚根本來不及細想,整個人便被擁入一個冰冷的懷抱。
「密林裡有人。」刑律儉朝著弩箭射來的方向大喊,宴升一把將敲昏的魏玉丟給旁人,飛身朝著密林深處追去。
蕭魚也掙扎著想要從刑律儉懷裡退出來,結果人還沒使勁便被他一掌按住後腦用力按在胸口:「別動。」
刑律儉蹙眉看了眼被壓在懷裡的蕭魚:「是我。」
淡淡的血腥味在鼻端瀰漫開來,蕭魚怔怔地看著眼前靛藍長衫上一點點暈開的血跡,心裡彷彿被什麼硬生生錘了一下,悶悶的,說不出是什麼感覺。
這麼多年,還是第一次有人替她擋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