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雙聽見聲響後站了起來向他的方向看去,突然瞪大了眼睛:“師兄!你身後!”
當他回過頭時,男人正拿著一把水果刀抵住了他的後頸。
他皺了皺眉頭,揣在兜裡的捏著符紙的手都滲出汗來:“老闆,你這是做什麼?”
男人瞧了瞧地下的那灘肉泥,笑了笑:“年輕人,我勸你不要多管閒事,否則小命難保啊!”
聶倚秋低下頭嘆了口氣,後頸上鋒利的白刃抵著他的面板,已經割出了一條極細的口子來,他嘆道:“老闆,我不管這個房間裡曾經發生的事情有什麼關係,現在最重要的是把樓下那灘屍體清理掉,不是麼?”
男人笑道:“清理掉?那玩意兒我早就燒得連灰都不剩了,怎麼還會有屍體?說吧,你們是來幹什麼的。”
聶倚秋愣了愣,看著聶雙已經從那屍體邊跑開了,便道:“我們就是來借宿的過路人罷了,只是老闆你這裡沒清理乾淨,就想著來幫你清理一下。”
男人在他身後問道:“清理一下?你能清理什麼?”
聶倚秋已經感覺到自己後頸上的口子越開越大,溫熱的血從傷口裡流了出來,疼得他火辣辣的。他只得將頭埋得更低了些,他頸椎的骨突在後頸上慢慢露了出來:“老闆,我恰巧跟師父學過一些能鎮魂收鬼的法子,若不是這怨鬼連續這兩晚都攪得我跟我朋友睡不著覺了,我也不至於來找你,結果把自己陷入了這危險的境地,不是麼?”
他感覺那染上了他的血的白刃輕輕地貼了貼他後頸的面板,像是男人在用他的面板擦拭著他刀上的血:“客人,你要是住不習慣呢,完全可以找我給你們換一間房間,幫我清理?不用了。”
他眼看著這男人油鹽不進,正要想個法子讓自己脫身,身後卻傳來了“啪”的一聲,聶倚秋不敢回頭,生怕這放在自己脖子上的刀割破了他的動脈。男人卻轉過頭去厲聲問道:“你是誰?誰准許你進來的?你要做什麼?”
聶雙的聲音響了起來:“老闆,哦不,應該叫張岫英張先生,玉娘找你找得好苦啊,你可聽見了嗎?她在叫你呢!”
聶倚秋心裡一咯噔,糟了,雙兒怎麼自己跑上來了!都怪他,怪他沒給雙兒快跑的訊號,趙老闆聽不見聲音已經睡沉了,這下可如何是好!男人放下了抵在他脖子上的刀,換了一副語氣對聶雙道:“小姑娘,有話好好說!別開那東西!”
聶倚秋趁其不備,反手將男人手裡的刀奪了過來扔到了一邊,用手擒住了男人,男人一下被他押得跪倒在地。
即使是被他擒住了,男人也沒看他一眼,反而看向聶雙央求道:“求求你,別放!我明明把那捲磁帶燒掉了!我明明已經燒乾淨了!為什麼還會出現在你手裡!求求你!別放!”
聶雙卻“啪!”地一聲直接按下了按鈕,隨著一聲聲嘶嘶嘶的聲音響起,裡面的磁帶開始轉動起來。聶倚秋一邊用力押著男人,一邊看向聶雙問道:“雙兒,這是怎麼回事?”
聶雙打了個呵欠道:“我在樓下發現了一卷磁帶,而且,聽這位老闆這麼緊張的樣子,恐怕以前發生在這裡的兇案,跟他脫不了干係吧?”
一陣有些模糊的音樂響起,音樂的節奏十分緩慢,卻已經讓被押著的老闆緊張了起來。
“玫瑰玫瑰最嬌美,玫瑰玫瑰最豔麗”
歌聲隨著音樂緩緩響起,是很久以前的老歌,如今聽來這女聲倒有些刺耳了。
男人埋下頭來向聶雙道:“小姑娘,你們要什麼我都答應你們,你們要錢我這就去把銀行卡號跟密碼給你們,求求你把錄音機關掉吧!求求你們了!”
聶雙抱著錄音機走了過來,音樂在他耳邊驟然放大,他立馬掙扎著,像是看到了什麼極其可怕的東西,他哆嗦起來,甚至掙扎著往床下躲去。
“你在害怕什麼呢?張先生?”
男人嘴裡發出不清的叫聲,“心的誓約,心的情意”聶雙便按了暫停,男人這才安靜下來。
她看向張老闆問道:“張先生,可否告訴我們,你在害怕什麼呢?”
章老闆一邊發著抖一邊道:“我,我都幫了你們那麼多忙了,你們為什麼還要來害我!你,你會把她叫回來的!”
聶雙笑了笑,一臉天真地問道:“張先生,‘她’是誰呀?‘她’就是玉娘嗎?為什麼你會怕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