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球自是被翎冬一劍劈開。
“你又不是第一天認識我!我說要保他,就是要保他!”翎冬一邊衝擊著,一邊劈開路上軒銘設定的障礙。
“四月殺了藍檸清,你難道不想為藍檸清報仇!”
“以藍檸清前調查組成員的實力,如果不是自願的,你以為四月能殺掉他嗎?”翎冬反駁道:“連我們這種三腳貓都可以跟四月打消耗戰,藍檸清為啥不行?”
藍檸清的屍體沒有打消耗戰的痕跡。
雖然不可思議,但蘇青衣推斷藍檸清是自願死在四月手上的。
既然是藍檸清的選擇,那翎冬自是選擇尊重。
“你果然跟以前不一樣。”軒銘的眼睛紅紅的。
“當然不一樣,我失憶了。”翎冬的聲音帶著怒氣:“所以我跟以前完全不一樣。”
“我不像‘他’一樣變態,每天偷偷記著暗戀的人習慣。”
“我不像‘他’一樣正氣,遇到不公正的事情只會滿腦子往上莽,遇到不爽的事只想靠拳頭解決。”
翎冬咬著牙,他無法將‘那個人’跟自己的身影重疊。
寒氣凌冽,周圍凸起冰刺,將翎冬攔了下來。軒銘停下腳步,雙手握著冰刃,眼睛紅紅的,朝翎冬劈過去。
跟翎冬比劍,完全是找死。
但軒銘是騷擾流,每次下劈都是虛招,再加上冰蔓延限制翎冬的行動。
翎冬一時竟被束縛住。
而軒銘像魚一樣遊刃有餘地在這化為溜冰場的空地上打鬥著。
“是啊,你太呆了,沒有之前的機靈跟一身正氣。”軒銘似乎憋著一股氣。
“而且太喜歡吃東西了,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你女朋友吃的。”軒銘用力砍著翎冬的手上的樹枝。
“我一直以為你性情大變是失憶導致的,恢復記憶就可以變回來。”
翎冬的手被凍結了一下,他的背上劃了幾個淺淺的刀痕,滲出絲絲猩紅。
軒銘臉上掛著被樹枝劃傷的痕跡,兩個人都不好受。
“你什麼意思……”翎冬有種不祥的預感與疑惑。為什麼失憶後,自己會討厭自己?
真的只是因為變態嗎?
軒銘的臉色蒼白著,帶著一股無力的悲哀,他看著翎冬的臉,心裡矛盾極了。
而後心一橫,牙一咬。
反正翎冬早晚會知道真相,早一點知道又有什麼不好?
“因為……”他劈開翎冬的劍,悲哀道:“陸翎冬早就死了。”
一劍劈在翎冬的胸口,巨力推開翎冬的身體,讓他倒在地上翻了幾個圈。
“我不就在這裡嗎?”倒在地上,翎冬瞄準著將手上的樹枝用力拋向軒銘。
被樹枝擊倒的軒銘苦笑著倒落在地,倆人就這樣趴著地上隔冰相望。
軒銘仰頭苦笑,眼角浮淚:“陸翎冬早就死了,你只不過,是翎冬身體裡誕生的另外一個人!”
翎冬愣住了,一股從未有過的惶恐從內心蔓延,一種自己存在被否定的感覺湧上心頭。
頭腦一片空白,身體隱隱顫抖。
“杏知湘的能力,從鑑定眼上看,只能感覺到對方像失憶了一樣,所以蘇青衣一開始就誤將那個能力認定為記憶刪除。”
“但是。”軒銘的聲音悲疼了幾分:“杏知湘的能力其實是人格湮滅。我認識的翎冬、我熟悉的翎冬,早就死了。”
他顫顫巍巍地指著失去依託、失去存在感的翎冬說道:“你只不過,是翎冬身軀裡誕生的另外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