雙方喝完茶之後,便是一套正規的戒賓流程。
黃胤之站起來,對著蘇威說道:“胤之有孫遠,若某之某親有孫某,將加冠於其首,願吾子之教之也。”
蘇威也站起了說道:“威不敏,恐不能供事以病吾子,敢辭”
黃胤之又說道:“願吾孫之終教之也。”
蘇威接著回道:“吾子重有命,威敢不從。”
這場固定的辭讓儀式看起來很是刻板甚至有些可笑,但在這個場合卻是無比莊重的。無論是主人對正賓的尊重,還是正賓對主人的謙遜都是恰到好處的。這還算是簡單的,如果主人家離正賓家很遠,其過程更是折騰。主人需要書寫初請之辭為書信,遣子弟送達。正賓辭,使者再請,正賓乃許,正賓回覆書信曰:“吾子有命,某敢不從。”
一套流程下來,算是蘇威正是成了正賓。
蘇威與黃胤之又說了會話,這才要離開。黃明遠全程陪同,倒也算是品出不少禮的意味。
等到蘇威送客,雙方出了正廳,蘇威拉了一把黃明遠的胳膊。
黃明遠乃回頭望去,蘇威小聲說道:“明遠,你前兩日可是去拜訪高昭玄了?”
黃明遠點點頭。
蘇威有些慍怒地說道:“真是糊塗,你是什麼立場,高昭玄又是什麼立場,你在這個敏感的時候怎麼可以去拜訪他?你知道這會引起多大的亂子。”
“蘇公,我拜訪高公也不過是以私人身份。”
聽到這裡蘇威更生氣了,怒著說道:“什麼私人身份,你有私人身份嗎?你是新太子的心腹,是天子的重臣,一舉一動都在別人的注視之中,你以為你是私人身份,旁人會管你是不是隻代表你自己。況且你想過你去拜訪高昭玄,太子是什麼想法嗎?居安思危,懂不懂。”
黃明遠回身行了一禮,不管蘇威出發點是什麼,總歸目的是善意的。
“多謝蘇公關懷,明遠知道輕重,必不會引起什麼額外的麻煩的。”
蘇威見黃明遠胸有成竹,又急又氣,可惜卻不能發火。蘇威知道黃明遠跟個泥鰍一樣滑,自己別想在他跟前充長輩了,氣惱之下,也便擺擺手,讓他趕緊離開,看著心煩。
黃明遠離開後才臉色微變,心中並沒有像他說得那麼輕鬆。看來自己真成了有些人的重點觀察物件了,都不閒嗎。
黃明遠並沒有向楊廣上報此事,他已經越過了沒有自己思想的身份了。
對於可能引發的後果,黃明遠並不在意,有什麼問題也是明天高熲來了才會爆發。自己敢請高熲,就有應對此事的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