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陽公主也沒見過宇文士及發怒的樣子。
這麼多年,除了在仁壽宮那次,宇文士及一直以謙謙君子的樣子示人,久到所有人都以為他不會生氣了。
宇文士及也不想和南陽公主糾纏,他從進屋到現在,早有些不耐煩了。
當初位卑時,他可以十年如一日的討好南陽公主,現在身份顛倒了,他一刻也不願忍耐。
於是宇文士及從胡凳上起身,向南陽公主撲去。
黃明遠愛用胡凳、胡桌、胡椅,所以南陽公主也愛。
南陽公主沒想到宇文士及會當場逞兇,被宇文士及抓住。她努力掙脫,但力量弱小,根本掙脫不得。
就在僵持之中,忽然宇文士及一聲慘叫,放開了南陽公主。
救南陽公主的正是她的兒子宇文禪師,今年八歲。宇文禪師幾乎沒有和宇文士及接觸過,因此並不識得宇文士及的身份。眼看有人向母親逞兇,立刻抱起桌上的花瓶衝了過去。
宇文士及捂著出血的後腦勺,就要向宇文禪師撲去。
“小崽子,你敢!”
南陽公主掙扎著起身,匆忙抽出牆上掛著的一把劍,雙手握劍,指著宇文士及。
宇文士及正一手提著宇文禪師,眼看南陽公主拔出了劍,也是一愣。南陽公主的脾氣他也清楚,他還真怕南陽公主對他動手。
“把禪師放下!”
宇文士及一愣,看向孩子,又看向南陽公主。
“他就是禪師!”
宇文士及當然知道宇文禪師是誰,他這些年跟南陽公主做不得夫妻,也不敢娶妾生子,只有宇文禪師這一個兒子。雖然有時候想念的緊,但他連公主府都進不去,兒子也只能算名義上存在而已。
“他就是我兒子!”
“放下他!”
宇文士及大喜,對著宇文禪師說道:“你就是我兒子,你知道我是誰嗎?我是你阿耶。”
宇文士及抱著宇文禪師,滿臉興奮,而宇文禪師滿是驚嚇,掙扎著從宇文士及身邊逃脫,然後跑向南陽公主,藏到她身後。
宇文士及看向南陽公主說道:“晴兒,這是咱們的兒子,這是咱們的兒子。你看咱們一家都在這裡,咱們一家團團圓圓不好嗎?”
南陽公主滿臉噤淚,看著宇文士及說道:“我與你宇文家乃是仇家。今日只恨不能手刃你宇文家的人,談何一家?”
宇文士及看著南陽公主滿是憤恨的眼睛,看著宇文禪師又是嫉恨又是惱怒的樣子,心中卻是一頓。
他沒想到南陽公主恨宇文家如斯。
宇文士及當著兒子的面,酒早就醒了,更沒有逞兇的心思,於是他嘆了一口氣說道:“我先走了,你們歇著吧,我改日再來看你們。”說完轉身離開。
南陽公主緊盯著宇文士及的身影,直到看不見他的影子,南陽公主的心神才鬆了下來,癱軟在地上,抱著宇文禪師嚎啕大哭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