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馭~”魏蘇生雙手拽緊韁繩,馬車“穩穩”地停在徐府門前。
文微顫顫巍巍地下了馬車,雖說已不是第一次被飆車,但還是覺得天旋地轉。
“別磨嘰了,走,進來吧。”魏蘇生在前面招手。
“等...等一下,讓我先把衣冠。”
“哎呀不用那麼拘謹,徐府沒什麼規矩的。”說著就把手足無措的文微拖走了。
魏長英的車伕恰巧將馬車停在附近,進門前,魏蘇生讓車伕打了個招呼,便進了門。
稍稍緩過神,文微才認清傳說中的徐府的樣貌。
單是前庭,便有鎏金的匾,硃紅的門,上刻各式精美雕文,東南角開了一片池塘,池水環繞著高出院牆的假山,一股清溪從山間穿過又繞屋蜿蜒,青牆邊覆著修剪整齊的名貴花草,牆頭上也立著一列銅冶的形態各異的飛禽走獸。
這樣的排場,文微只在魏蘇生家見過,而且比魏蘇生家更宏大。
“不愧為知州...這麼氣派。”
“為官不為民所想,只顧自我享受,有什麼值得崇拜的。”
魏蘇生毫不留情地回懟。
“唔...”文微看著假山背後似乎有什麼在動。
“誒,你小子怎麼又愣神了,快走快走。”
“呃...噢。”文微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話說你讀這麼多書,以後打算入朝做醫官嗎?”
魏蘇生把胳膊枕在腦後,時不時瞥著文微。
“是呀,眼下...像我這樣貧苦人家不算少數,疾病更是四處橫生。我也是親眼看見母親得了肺病死去...如果學了醫,興許能多救幾個人。”
多救幾個人...
魏蘇生冷笑一下。
“可能,未來會與你的心願背道而馳,這世道...到底會把人扭曲成什麼樣子。”
“啊?蘇生兄你什麼意思?”
“沒什麼。”魏蘇生輕輕搖了搖頭。
“話說蘇生兄,你有打算過以後的事情嗎?”文微問的有些由於,他知道魏蘇生從不在乎這些的。
“我?”魏蘇生笑了笑。
“得過且過吧。”
“剛才你應該說反感這世道吧,為什麼不嘗試...”
“比起留下,我更想離開。”魏蘇生打斷了文微的話。
“離開,僅此而已。”
文微知道自己再問下去也毫無意義了。
魏蘇生把文微帶到樓上,發現大堂內人聲鼎沸,一群人圍坐在席間,正中央有個小兒,約摸四五歲的模樣,舞著與他身材極為不符的毛筆,不知在紙上寫著什麼。
有人注意到魏蘇生來了,想示意僕人準備桌椅酒食,魏蘇生連連擺手示意,指了指身後的文微,那人心領神會地笑了笑,湊上前。
“公子,又偷偷帶他出來玩?不怕被訓斥?”
“怕他幹嘛?能殺了我不成?話說這小童是?”
“嗐,您來晚了,這是徐大人的貴子徐秉,琴棋書畫樣樣精通,堪稱神童。嘖嘖。”
魏蘇生看了看那孩子,確乎有超脫凡人的神情,但同時他也察覺到了小徐秉臉上的一絲倦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