字貌似寫完了,徐標高興地撫著小徐秉的頭,一旁的賓客隨聲附和。
“令郎日後必定能繼承您的偉業。”
與此同時,魏蘇生瞥見坐在席間的魏長英,目光對視一番,他看見了魏長英眼神中的嗔怒,便拽著文微的手,面無表情的下了樓。
“等等等等...”文微把剛吃一半桃酥包好裝到口袋中,一臉不情願。
“又怎麼了?”
“沒什麼。”魏蘇生聳聳肩。“他只是厭煩我遊手好閒,嫌我丟臉...”
“其實...”文微剛想解釋魏長英私下談到魏蘇生仍有驕傲的神情。卻又被魏蘇生打斷。
“沒事沒事,反正不是第一次了,這種事,慢慢就習慣了。”
二人就這麼默不作聲地走到了假山旁,不經意間文微抬頭看,那座約一丈高的假山在月色下顯得異常突兀。
坐在上面的視野是什麼樣子的?文微我忽然萌生了這樣的想法,凝視著假山頂端的一棵枯草。
“誒,要不咱們上去待會兒?”魏蘇生早就看透了文微的心思。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
“啊...”文微遲疑了好一會兒。
“這...這是在徐府...不太好吧。”
“怕什麼。”魏蘇生恢復了原本豪爽的神色。
“我來這兒逛的時候,也經常上去歇息的,沒人管,放心。”
說著,魏蘇生放下佩劍,整理了一下衣冠。三下五除二爬上了假山
有了為宿舍這話,文微索性也就放開了,瞥見魏蘇生地佩劍倚在石根,便提起它走到水邊,把劍柄朝下插入水中泥土之中。
因為劍鞘一面雕了玉龍紋,劍怎麼也立不住。
“喂,你做什麼呢?”魏蘇生看見文微在水邊費力地鼓搗著他的劍,上前拔去劍鞘,用力敲打文微的腦殼。
“我記得爹出海前都會用這個樣子的東西祭拜祈福,說是這樣就能一帆風順,所以...我也模仿著試試,說不定真的能招來好運。”
“傻小子,這裡沒什麼大海,沒有媽祖,也沒有...”魏蘇生頓了頓,他三年前便知道文微他爹出海身故的事,只是遲遲沒有說出口。
也沒有好運罷了,魏蘇生把這句話憋在了心裡。
從夜空瀉下修的銀白色映在佩劍上,劍尖耀出一道明光。
“走,咱們上去坐著。”
此時的屋內筵席已接近尾聲,各路官員商賈也在奉承後露出了真面目。魏長英也是有求于徐標才來的。魏家祖上靠佃租和囤糧發家致富,這兩年謁州連年大旱,又有不知從哪來的姓林的一戶人,靠著開賭場和倒賣貨物漸漸發展壯大,而林家的手段讓大批農民離開田地,饑荒也就更加嚴重,林家的實力漸漸超過了魏家。
而這一切與徐標的放任不管政策脫不了干係,魏長英獻上一對玉鐲後便開始陳述利害。
只是徐標似乎並不怎麼關心這饑民生死,倒是對玉鐲更感興趣。
魏長英不敢多言,小心翼翼地說完後,悄悄抬頭看見徐標正糾結於玉鐲上的一處瑕疵,林家的掌門人林頊也譏諷地看著魏長英。
忽然一個稚嫩的聲音打破了魏長英進退維谷的局面。
“聽你這麼說,現在謁州的民生很不樂觀啊,父親,是不是該整治一下。”小徐秉說著望向徐標。
“去去去...”徐標不耐煩地推開徐秉,“小孩子一無所知,少摻和政治。”
話音未落,小徐秉就一溜煙跑了。
他又看看畢恭畢敬的魏長英,隨便應付了兩句,這件事就被搪塞過去了。
徐標又覺得場面有些尷尬,便斟酒舉杯,眾人見狀也一同應和。
魏長英看著酒中映出的模糊的自己,心中百感交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