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姐姐。”
田小娥眼底閃過一絲喜色,這郭家備下的嫁奩儘管說是看人下菜碟,憑著白貴的面子給的,但嫁奩卻是她自個的,一般有能耐點的男人都不會打這嫁奩的主意,顯然白貴就是這等人,有了錢財她心底才不虛。
郭太太點頭,拉著田小娥的手就出了客廳。
不一會,商隊管事走了進來。
“白相公,郭舉人。”
他拱了拱手,笑道:“官道上已經派人來清雪,估計再過個兩三天,就能動身走了。”
……
臨近晚間。
白貴從客廳走到廂房。
廂房門半掩,點著燈,從窗紙滲透著些許泛黃的微光,映在院中的一層薄雪上。
推開門。
田小娥坐在圍棋桌旁,捧著香腮,螓首低著,盯著棋盤,她面前放著兩個棋罐,裡面的棋子一黑一白。
床邊靠近地面上,多了一個紅木箱子,大約三四尺長寬,應是嫁奩箱子。
“白先生,你說過的,願意再陪我下連五子。”
“這次我執白子,你執黑子。”
田小娥聽到門咯吱響動,笑了笑,說道。
“好的。”
白貴聞言,灑脫一笑,入座,將裝著黑子的棋罐放到自己的手邊。
兩人繼續下棋。
下到了半夜。
“我在隔壁廂房入榻,如果白相公來的話,我會伺候白相公的……”
田小娥收了白棋,起身說道。
她開口說這話的時候,內心很期待,希望白貴如鄉間的漢子,對待自己婆姨那樣,粗魯地直接撲倒到床榻上,像豬欄的豬亂拱,但同時她內心又希望這一切不要發生。
矛盾的,矛盾的想法。
在白貴這裡,她覺得自己像個人,而不是一個妾室的女人。
夢總會碎,她希望維持夢久些。
白貴沒吭聲。
一直等田小娥走後,他都沒吭聲,沒說一句話。
他贖買田小娥並不是為了那檔子事。
所以田小娥說這話,他不管是回覆答應,還是不答應,都不是一個事。答應了,真和田小娥有關係了,他又如何自處,放到家中?養為外室?
他不一定能拴著野馬。
而不答應,則對這女人的一種傷害。
“執白子……”
白貴看了眼殘局,已經在棋罐裡的白子。
他不知道這是田小娥刻意如此做,還是無意的。
如果是刻意,執白子……,
意思就是說:她願意今後從良,做個好女人!
不過白貴還是不敢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