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貴聽到後,點了點頭。
他倒是不認為這是朱先生不願意讓他教授。而是朱先生是真的想要辭職師範校長一職,這教育心理學的一些東西,也就不必瞭解那麼多了。
再說,朱先生年齡大了,學這些東西,學不進去,很正常。
勉強才不好。
兩人都知道對方是君子。
君子之交淡如水。
不認為這種沒多解釋的回答,會讓對方感到什麼不滿。
“我聽徐先生說,先生最近在組織人,準備編撰縣誌,恰好學生尚在家中,對編寫史書稍有一二瞭解,所以打算前來毛遂自薦,不知先生可否允諾?”
白貴合上書本,放在貢桌上,輕聲問道。
“哦,美和你打算編撰縣誌,這……未免有些太過屈才。”
朱先生有些猶豫。
他是知道白貴才學的,能寫出大秦帝國和槍炮這兩本大作,無疑證明了其編寫史書的能力,而且白貴又飽讀詩書,汲汲於古卷並不難。
可是……這件事,他能做,因為他已經老了。白貴卻不能做,因為白貴尚且年輕,有更多的事情值得他去做。
將時代讓給年輕人……,
而他們這些老夫子前去編撰史書,騰開地方。
這是他辭職,選擇編撰縣誌的目的!
不僅僅是因為官府拖欠師範學校的教職人員的工資不發,錢財是小事,依照他的名氣,到哪裡都少不了一口吃的。
“倒不算屈才,而是我最近籌備婚事,走不開……”
“待在家裡又沒什麼大事做。”
白貴默默吐槽了一句他爹白友德和王姨,整日打架,日子不清閒,耳朵快要磨出繭子了。
正好跑到白鹿書院,偷得餘生半日閒。
反正白鹿書院騎馬的話……,距離白鹿村不怎麼遠。
“那……這樣也好。”
朱先生見沒有拒絕的理由,就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
他不答應,是怕耽擱了白貴的事情,修史也容易磨掉年輕人的心性和志氣。歷代以來修史的大家,要麼是厭煩朝政,潛行歸隱,要麼是翰林院這等閒職來修史……
例如司馬光,就是在神宗朝和王安石政見不合,被貶官謫居到了洛邑十五年,期間潛心修史。
沒見過朝氣磅礴的年輕人,跑來修史。
寫歷史和修史,是兩碼子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