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貴怔了一下,面露慚色。
他斷然沒有想到,西梁女王讓他做王太傅,竟然不是為了私事,而是為了讓西梁女國沐浴大唐王化。
是他多慮了。
也是,作為天朝上國的大唐。車遲國王見到他這個上官,誠惶誠恐,而女兒國國王聽到他是大唐的兵部侍郎,弘文館學士,所以讓他藉此教化西梁女國,情有可原。
試問人族國度中,誰不心向唐之繁華。
話說到這個程度了,白貴亦只能答應下來,畢竟西梁女王說了,“德不孤,必有鄰”這句出自《論語·里仁》的話。
教化西梁女國,是展現大唐德行一種的措施。
他作為大唐官員,亦不好太過推辭。
“梁王不必傷懷,貧道會留在西梁女國五日,教化梁王和西梁女國百姓。此乃我人族功德之事,貧道斷不會推辭。”
白貴搖頭,面露正色,沉聲道。
女兒國孤懸在西牛賀洲,距離南瞻部洲的大唐何止千里,竟然還想著心沐大唐王化。他作為唐臣,又怎麼能忍心拒絕此事。
況且,也是如他所說,教化西梁女王、西梁女國,亦是一件有利於人族的大功德之事。
西梁女王喜不自勝,從王座上走了下來,斂衣對白貴一拜,“小王謝過侍郎哥哥,不,小王謝太傅的教導之恩。”
一旁的如意真仙,亦點頭笑道:“貧道不懂什麼大唐王化,但白道友能多留在西梁女國幾日,也是好的。”
“解陽山距離紅葉城不遠,白道友若要見貧道,直管去解陽山就可。”
說罷,如意真仙也不欲打擾二人,一甩袖袍,駕雲離開。
宮內,只剩下了白貴和西梁女王二人。
其餘宮婢,早就視若無物。
“太傅,請隨小王入寢殿,小王最近讀詩經,還有一些疑惑未消,請太傅入宮解答。”
西梁女王道。
“可……”
白貴看了一眼天色,“梁王,現在已是深夜,貧道乃是男子,豈能深入宮中,恐有損梁王名節。”
“我西梁女兒向來不在乎名節。況且西梁國中並無男兒。無需遵守中原禮儀那一套。再者說,太傅只留西梁國五日,小王自然要趁著這個時候,多多向侍郎哥哥你請教一些學問……”
“有了教化,有了學問,小王這才能知禮守禮。”
西梁女王低下螓首,狡黠一笑道。
先知禮,後守禮。
白貴點頭。
這才是正常的教化過程。
要是隻知道守禮,而不知禮為何物。這就容易陷入思想僵化,如同明清時期被“篡改”的理學一樣,脫離了理學的本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