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聰明,知道求著誰才有用。
確實,軍區的長官要隱藏行蹤是不難的。這麼多年,他頭一次長出了惻隱之心,也是他第一次假公濟私。
“我請你吃飯,還沒好好感謝你。”江林晚看他拿著一朵花發呆。
“嗯。”他回神了,看她在收拾滿地的殘枝敗葉,頭髮落在兩側,隨著她的動作輕盈的擺動,挽著袖口,白膩膩一截皓腕。
門口的那串鈴鐺響了,有人來了。
那些女孩看到周荊北面色微紅的交頭接耳,久久逗留著,有個別膽大的還敢上前搭話,他用深沉的眼眸和溫暖的微笑俘獲了那些女孩的心和錢。
江林晚坐在櫃檯的椅子上,託著下巴笑的曖昧悱惻,男色和女色一樣,是害人不淺的東西。那些女孩走了,周荊北扭頭看她還在那笑著,雙手託著下巴,純真如剛出洞穴的小白兔。
他在這裡待過兩年,卻在闊別兩年後感受到了這座城市的魅力。
昏黃的光線淡淡的籠罩著街巷,不似白熾霓虹的璀璨絢麗,這些古巷幾百年前或許就是這樣,江林晚感覺自己彷彿也從那時候而來,有一個古老的靈魂。她曾經走在這些巷子裡,任悲傷發酵,再將其洗淨。
夜晚的風溫柔,像少女的手,刮過臉龐,撫過頭髮,每一股都在治癒人,讓人想閉起眼睛好好感受,又想睜大眼睛看的更清。
“我喜歡這裡。”她抬頭看著遠處的城牆,那樣高。
周荊北看著地上一長一短的影子,耳邊是她輕柔的聲音,他說,“我也喜歡這裡。”
江林晚帶著他去了她最愛的西北餐館,是一家不起的門店,在曲江附近。最重要的是離白梅工作的酒吧也近,她的用意也在這兒。結賬的時候,他都沒客氣一下,眼睜睜的看著她結賬。客氣一下還是要的吧,軍人的身體板正,腦子也一樣不拐彎。
“要不要去喝一杯。”
“我不能喝酒。”周荊北微蹙著眉,又問,“你會喝酒?”
她點點頭,很自豪似的,“會啊,錢是王八蛋,酒可是好東西。”
“借酒消愁。”他好像有些不悅,臉上的笑意不變。
“是飲酒助興。”她的尾音拉的老長,顯然不滿他的觀點。
“什麼興。”周荊北的聲音沉了。
江林晚這才意識到他有點不對勁,她停下腳步,扭頭看他,他總是翩翩君子的模樣,突然的轉變讓她多少有些不知所措。
“那不喝了,這都好商量,有什麼值得你生氣的。”她故作輕鬆的說著,企圖挽回些氣氛。
他再沒說一句話,到巷子裡,也是一前一後的走著。她在門前停下, 轉身朝他擺手,笑著說再見。
“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他突然發問,她站在門口的臺階上,轉過身。
“國家的棟樑。我很感謝你。”她真心實意的稱讚他,向他道謝。
“所以你以為我是慈悲為懷,為人民服務。”
他的聲音響在昏暗裡,路燈本就昏黃,巷子又深,她看不清他的臉色,只是今晚他太反常了,從她說喝酒開始。她是大意了,軍人都是禁酒的,但是她無意冒犯。
“我很感激你。”她其實已經笑不出來了,卻還是努力的露出了整齊的一口白牙
周荊北終究只是笑了笑沒有說話。周圍的人都怕他,他不想讓她也害怕。
“不要和男人一起喝酒。”他的聲音柔了下來,帶著別樣的磁性,與這夜色一樣迷人。
江林晚點點頭,完全認同他的觀點。但是他不一樣啊,他是君子。
“我並不為每一個人民服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