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林晚完全不知道應該回他什麼,長了長嘴還是沒說話。她不明白他說這話的意思,按正常理解她是明白的,但是他的身份地位又讓她覺得是自己多想,多大個臉,給自己貼金。
江林晚上了樓,第一件事就是走到窗戶邊向下看,周荊北果然抬著頭也看著這裡,燈光將他的影子拉的老長,他形單影隻的站著,像敵兵盡退,被遺忘在戰場的那個最勇猛的戰士,蕭索,零落,卻依然站的筆直。她的心突然一酸,想著他此刻的眉眼,連溫柔裡深刻的憂鬱,她彷彿看見了。
她又跑了下去,想問他是不是有什麼事。他好像知道她會下來一樣,她開啟門差點與他撞個滿懷。他上了臺階,已經站在了門口。
她反而不知道該說什麼了,她都忘了她跑下來幹什麼。
“車還有一段時間才能來,可不可以討杯水喝。”
江林晚感覺自己眼花了,或者是聖母心氾濫,怎麼會在樓上有那樣可笑的想法,她還配對他這樣的人有什麼惻隱,他是什麼人,意氣風發,軍中綠花。
她有點喘,睜著大眼有些呆滯的看著他泰然自若的坦蕩模樣,如果她拒絕了,反而好像是她窺探人傢什麼,顯得小氣。
“如果不便,就不打擾了。”他說著退下一階。
“可以。”她趕忙拉住他的袖子,見他回頭微笑,便又放開了。
她將身體側在一邊,等著周荊北先進去。
這個房子不小,臥室客廳沙發開放式廚房一應俱全,她倒騰的很溫馨,是女兒家隨處可見的小心思,可愛的冰箱貼,浪漫的小桔燈,電視牆掛滿了一閃一閃的星星,窗簾也好看。
周荊北環顧著四周, 衣服隨處可見,黑色的蕾絲內衣還掛在餐椅上。他彷彿不識似的,眼神落在餐椅上停頓了片刻才離開。
“我,我這幾天忙,平時不這樣。”她一件一件拿起摟在懷裡,窘迫的解釋著。
“要我幫忙嗎?”他彎腰撿起地上的髮箍,紅色的,上面還有麋鹿的犄角。
“別。”江林晚上前一步將他手裡的東西搶過來,放在茶几上,又覺得自己唐突,指了下沙發,“請坐。”
周荊北點點頭,坐在了沙發上,看著眼前四處亂轉的蜜蜂,笑的真實真切。
她將那些東西都塞進了臥室的櫃子裡,所以收拾的還算是快。這種丟人的感覺讓她都不能安然的走出臥室。
“我可以喝杯水嗎?”外面的聲音傳了進來,周荊北是周到的男人,能輕易識得她的羞赧,也知道如何去化解此時的靜默。
江林晚果然出來了,給他倒了一杯溫水遞了過去。
“喝飲料嗎?”她又問了句。
周荊北笑著搖搖頭,舉了舉手上的玻璃杯示意。
這個沙發本來就是個小沙發,若是小姑娘勉強可以坐下三個人,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坐那,瞬間感覺連兩個人都是坐不下的。
江林晚一旁站著,雙手在背後交叉,想要自己看起來自然一點。
“要少喝飲料。”他喝了半杯放在小茶几上。
她點點頭,他紳士又溫柔,知道男女有別,總能保持最令人舒服的距離。她現在的侷促全因為被他看到了自己亂糟糟扔了滿屋的衣服,畢竟眼前的人連隨手脫下的外套都要疊成地方形,她自慚形穢,感覺給人民丟人了。
“你什麼時候睡覺。”周荊北挪到了沙發的另一端,顯然是想讓她坐下。
“11點。”
“還早, 看個電影如何?”見她還站著,周荊北看了看旁邊的空位。
江林晚接收到了某種指令一樣,立馬走過去坐下,她敬畏他的身份和身份賜予他的威嚴。
吃飽喝足的夜晚,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這個孤男還是有顯赫身份矜貴人品的美男子,是個女孩大概都會慌張,與情感無關,這是異性之間天然的引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