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衛埋的頭更緊了,聲音緊繃著,回答,
“從京都到陛下說的青山鎮,皆沒有發現,一名喚凌博的考生,年前會試裡,會元是魏賢之子,魏忠良。”
君宸鈺後撤了一步,漆黑的眼眸,好像蒙上了一層黑霧一般,好像有什麼東西在裡邊,破裂了一般。
魏忠良在,那個初露鋒芒的少年——凌博,卻不見了……
他記得,上一世,他的丞相在會試裡,初露鋒芒。在三月的殿試裡,一舉奪魁,成了最為年輕的狀元郎,不到兩年,他又憑藉自己的能力,一步一步,走上了丞相之位……
他為了等這一個時機,耐心靜等了六年之久,那個少年……卻沒有再來……
搭在御案上的手,一點一點收緊,只聽見咔嚓一聲,御案的邊角,直接被你捏碎一塊。
跪在地上的暗衛,聽到這個聲響,頭埋得更下了。
“退下。”
良久,少年帝王冷冷的聲線響起,暗衛如釋重負般,閃身消失。
…
金聖國——
三月初春,歷年趕考的芊芊學子,在透過了前兩年多的層層考試,進入到了殿試。
對於寒窗苦讀十幾年的學子來說,這是夢寐以求的事情……
殿試裡頭的學子,大多數都是從御學院裡頭出來的。這御學院裡頭,全是皇城裡富家子弟、達官貴人之子,入學三年,即可參加殿試。
不過,歷朝歷代以來,這御學院裡頭的公子哥,大多都是被聖上欽定的皇子陪讀,一旦選擇了站位,這皇子裡頭的明爭暗鬥,也決定了之後走的路子。
像凌博這些萬里挑一,廖剩無幾的,自己層層選拔上來的學子,只佔少數。且這裡頭,大多數的學子,年歲都已經不小了,年僅十幾歲,就靠自己考到殿試的,屬實不易。
這不,三月殿試裡頭,這年紀輕輕,相貌不凡的少年郎,參與殿試時,便被京都裡,許多人給盯上了。
當今聖上,對其誇讚有加,無一例外,他們都是衝著聖上的臉色行事的。
這年紀輕輕的少年郎,很有可能會在朝中嶄露頭角,若是能將其拉攏,豈不妙哉?
…
皇城裡,陽春三月,熱鬧不已的大街小巷,高樓亭閣,言笑晏晏。
酒樓裡邊,一處隱蔽的包間裡頭——
“大哥,好久不見?”
斜靠在軟榻上的白衣少年,支著下顎,眉眼帶笑,漂亮的挑花眼,好像含著細碎的光澤一般,落在對邊端正坐著的黑衣少年身上。
黑衣少年身形端正,眉心微蹙,眼瞼低垂,視線落在桌面那杯冒著白霧的熱茶上,聽到對側少年的略帶笑意的話音,眉心皺得更緊了。
“你來做什麼?”
凌義放在膝蓋上的那隻手,縮到了袖子裡頭,不由得捏緊了些。
這話問出口,顯然有些不近人情了些……
凌博似乎也不意外他會這般反應,聳了聳肩,好似隨意般反問道,“為何我就不能來?”
凌義沒有開口說話,只是微微抬起頭來,那雙淺淺的琥珀色眼眸,沉靜地看著凌博。
那麼多年過去了,大哥還是喜歡這般……生氣了,或是不贊同他的話時,便喜歡用這樣的眼神看他,好像他要是不答應,他便能一直盯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