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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三章 卓豹二度糾纏倦飛

李家灣離平陽場有10公里的路程,道路是機耕道。晴久路幹,路有坑窪,還能行車;若遇雨天,路會有積水,車會陷在泥坑裡打滑,如爛田刨魚鰍——越刨越深。那天下午,車停李家灣機耕道岔道,天空起雲,向倦飛心裡打鼓:莫非要下雨?天老爺呀你莫要欺負女人,一下雨我那車肥料就泡湯了!向倦飛看了看腕錶,時針指向下午三點,離與鄉親們約定的時間已經到點了,但來買肥料的人並不多。

向倦飛著急地對來買肥料的老太婆說,“陳孃孃,下午可能要下雨,你被回去催一下鄉親來買肥料!”

“好。李二莽幾個在‘壓豹子’,其他人在看,沒慌這檔事。”陳孃孃心不在焉地回答。

“謝謝陳孃孃,背起走慢點哈。朱四,下來!按幾聲喇叭,催一下李二莽他們,那幾個胎神在‘壓豹子’。”說話間,在樹林裡方便的卓豹、朱四現身,貨車司機朱四轉出樹林時,歪著嘴叼著煙,還在拉褲子拉鍊,樣子流裡流氣,有礙觀瞻。

“叫春啊!差點把老子尿都嚇回去了。”卓豹低聲說。朱四聽了,一臉壞笑。朱四明白卓豹想要什麼。朱四與卓豹是多年的兄弟夥,至少外人看來是這樣。其實他們是有利益關係的,卓豹到岸的貨,進出碼頭是需要貨車運輸。當然,卓豹可憑好惡喊張三、王五、李六來運輸,而不受任何人的掣肘。這就好比卓豹是樹,朱四是樹下的蘑菇;也就說卓豹的話即使錯的,朱四也沒有犟的資本。何況對於一個與他不親不故的女人,他沒有維護她的理由。

“三嫂子,你吼什麼?害得把我的尿嚇回去了,得了前列腺你要負責哈。”朱四磨磨蹭蹭地走到向倦飛面前,嬉皮笑臉地說。

“天黑得很,恐怕要下雨,天雨路滑,車子打滑就回不去了。”向倦飛憋著一肚子氣,臉上卻帶著笑。

“回去不到有啥關係?有我和疤子哥陪你了嘛。”

“前不著村後不著店,喝西北風呀?”

“秀色可餐,我倆吃你就飽了噻。”朱四越說越露骨。

“莫開玩笑,早點回去,老婆孩子熱炕頭,多好!快點按喇叭!”

“按喇叭有個屁用,倒不如我和疤子哥進李家灣去催那幾個胎神。”

“怕就怕又黏住了兩個胎神。”

朱四對向倦飛的話不在意,招呼卓豹下來,然後慢騰騰向李家灣移動。望著漸遠的背影,向倦飛很無奈,只好找一個背風的坡地,裹緊衣衫,慢慢等人來買肥料,感到無比辛酸,發誓要多賺點錢,自己主宰自己的命運。

賣完肥料,已是傍晚,天空下起細雨。不一會兒,幹得起灰塵的機耕道被潤溼了。

“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我說的話,你當耳邊風。不把李二莽們那些胎神早點喊出來不說,還么五么六地‘壓豹子’。現在路被打溼了,看你怎麼開得回去?”向倦飛挨著卓豹坐上副駕駛室,瞥了朱四一眼,臉色鐵青。

當著卓豹的面,朱四不敢吐露真言,在發動機的轟鳴中賠笑臉打哈哈,“李二莽們壓得鬧熱,你叫打牌人啷個忍得住牌癮?打了幾把,嘿嘿!肥料賣完了的,沒耽誤噻。路滑個嘛,是我的事,三嫂子你擔心啥?”

“先說起,回去不了,我不陪你守夜哈。停哈,停哈……”

“三嫂子,又弄啥鬼?”“夾心餅乾”朱四一邊吼,一邊來個急剎。向倦飛忍不住往前傾,卓豹趁機抱住她,充好人罵道,“朱四,開穩當點,三嫂額頭差點撞在車窗上。”

向倦飛心明如鏡,對眼前兩個男人的“雙簧”不加理會,說,“那裡有幹穀草樹,弄點兒在車廂,等會兒用得著。”

“三嫂,想得周到。要得,去弄點。”向倦飛的話無可辯駁,朱四打心眼佩服這個年紀輕輕的“三嫂子”。於是,三人一起在樹上扯了百十個幹穀草放在車廂裡。但是,不管朱四怎麼弄,貨車就是起不了步,墊上幹穀草也沒用。貨車壓出的泥槽越來越深,輪胎沾滿了混雜幹穀草的稀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