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總要成長的，再自欺欺人下去，就很離譜了。

況且懷疑的種子一旦種下，就會日夜滋長，往後每一件事都會是其茁壯的肥料。

而且，就算他想自欺欺人下去，按照現在的情形，他又能欺騙自己多久呢？

卓司洺的聲音很是疲憊：“我最近很累，叔這次車禍，我們全家真的都像是塌了一樣，幸好他沒事，不然我一個人怎麼撐起博遠，撐起卓家，我想都不敢想。”

顧荷也難得的溫柔：“沒關係的，都過去了，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裡，你一直在成長。”

他在成長嗎？

不！

他一直在倒退，在揮霍時光，在自我麻痺。

卓司洺又道：“越是累，我就越是回想到以前，我可能真是生感性，喜歡想一些漫無邊際的東西，所以一直覺得我們的愛情如同一場編排好的浪漫劇本，能直接搬上大銀幕不用修改的那種……”

顧荷笑：“本來就是啊，其實我也這麼覺得，只是一直沒而已。”

卓司洺：“在很長一段時間，我總覺得你好像是我的一場夢，你還記得那的雲彩嗎？一簇簇的，像是連在一起的棉絮……”

那晴空萬里，萬里無雲。

“是嗎？你記得好清楚啊，我都忘記了呢，只記得那氣很好，你的樣子很衰！”

“有嗎？”卓司洺反駁，“那我明明很帥的，只是你看到我時，我不下心滴了兩滴眼淚而已。”

他根本沒滴眼淚，男子漢從來不落淚。

他又在不自覺的試探，真噁心，但是他控制不住。

越是愛顧荷，越是在心裡把她捧上了神壇，就越是容不下一絲一毫的背叛，容不下她任何一點點的不光明磊落。

卓司洺儘管很不想承認，但是顧溫操縱許渺渺的人生，給顧荷讓路這點，已經成功噁心到了他。

就算是給自己洗腦一萬遍這是顧溫的所作所為，和顧荷沒關係，但是今晚顧承那副愧疚到失魂落魄的模樣，還是在腦海裡揮之不去。

顧承是最疼愛顧荷的親哥哥，他為什麼要那副表情。

如果這次許渺渺被推下臺也是顧溫做的，那顧荷知不知情，如果他現在告訴顧荷這件事，顧荷是會若無其事，還是會跳腳指責他竟然懷疑她，還是會直接懷疑自己爺爺，把自己和顧溫割裂開來……

卓司洺被自己這種懷疑的心思逼瘋。

顧荷的聲音將他拉回現實：“你哭了嗎？你好像不喜歡哭的吧，為什麼你能記得這麼清楚，就因為你比我大嗎？我就算一直回想著，記憶都變得模模糊糊的了……”

顧荷聲音聽起來很是苦惱。

沒有任何破綻，任何紕漏，任何前言不搭後語的辭。

卓司洺想，他應該相信顧荷，去試探喬西的。

可是他卻：“今我和喬西去吃了夜宵，忽然發現你們兩個的確長得挺像的，真是神奇。”

顧荷一直維持的很好的臉僵了僵，但還算是勉強鎮定，調笑：“我哥也這麼呢，真是神奇，如果喬西不是池源的女兒，我都想去和她驗一下dna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