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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1.深山幼虎 12.臨江閣中會知縣

林徹看著時間尚早,估摸著十點都不到,就打算直接穿城而過,趕在午飯前回到林府。

這車馬剛走到林氏糧店門口時,卻被周掌櫃攔了下來,“阿郎,知縣官人派人來尋你,此刻正在臨江閣等待。”

“哦,可知郭知縣尋我何事?”林徹不怎麼想去。

“來人沒說,問也問不出,不過小人估摸是早上城西的事情吧?”

周掌櫃約莫能猜到一點,“另外,晨間後便開始有人陸續送來錢糧,縣中大小鄉紳無一不來的,有些送來了全部錢糧,有些送了錢鈔,糧食尚在鄉下,會盡早送來,賴家的也來了,按著昨日的承諾如數送來了。”

“呵呵,估計都是嚇的,不管他們,送來了就收下登記好就是了,知縣那裡,好吧,我還是去一趟吧,不管是什麼事,既然有請,面子還是要給的,畢竟是一縣正堂嘛。”

林徹也想看看郭知縣對城西之事的想法。

臨江閣,離著林氏糧店斜對面不遠,挨著水門,底下兩層和其他沿江建築一樣,臨江的一面都是嚴嚴實實的牆體,唯獨在上面還加建了一層木製閣樓,推開窗便可俯瞰縣城瀏覽江景。

把鈴娘留著馬車裡,只帶著羅標隨著小二登上了閣樓,閣中沒看到其他人,只見郭知縣端著一個酒杯立在窗邊,愣愣的望著著南流的江水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老父母,小子林慶應召前來。”林徹把小二打發下去,輕聲喚了一句。

郭知縣這才回過神來,轉身把手中的酒杯往桌子上一放,“哎呀賢侄,你可讓我久等啊,來來,坐下說話。”

羅標見郭知縣沒有提自己,會意的退出閣樓,守在了門口。

“老父母,不知道喚小子來有何事,若是有事用得著小子,其實派人知會一下,小子必當奉令而行的。”

林徹在知縣對面的椅子坐了下來。

“賢侄啊,你這處事風範可是一點都不像六歲的樣子啊,至賢兄真是生了個佳兒,讓人豔羨啊。”

郭知縣似乎一點都不急,還慢悠悠的寒暄著。

“老父母過獎了,小子不敢當,望老父母見諒,小子家中尚有些許雜務待我回去,老父母您有話就請直說。”

林徹哪有心情跟一個老官僚兜圈子。

郭知縣略有尷尬的摸了摸鬍子,“賢侄,那吾就直言了,其實吾和林家不是外人,不止吾與至賢兄的情誼,就連吾如今這個知縣的差遣都是林老太爺幫忙運作下來的。”

恩?這個情況倒是林徹不知道的,也沒聽老爺子和他提過,不過想想也是正常的事情。

郭知縣頓了頓,“既然不是外人,我也就不遮掩了,今日早間,城西一聲雷炸,賴家宅子被雷劈了一座佛堂,那賴員外很是不幸的正在其中,縣尉前去檢視過現場,據他所言,那賴員外真是粉身碎骨啊,真是慘不忍睹啊!”

郭知縣感嘆了一聲,拿起酒杯小酌了一口,繼續道,“雖然外間也有傳言,是賢侄使了手段引了雷下來,然我輩讀書人向來敬鬼神而遠之,是萬萬不信這等鬼神之說的。只是…”

“老父母但講無妨。”

林徹知道郭知縣是故作遲疑,有些想套自己話的意思。

“賢侄,只是吾想得賢侄一句準信,此事到底是不是賢侄所為?”

郭知縣還是問出來了,倒不是他要為賴廣主持公道,而是擔心此事牽連到自己,被賴廣那本家御史怪罪下來。

“哈哈,老父母說笑了,小子何來如此通天之能,我也是回城後才聽人說的,事情發生之時,我和身邊的人都在北門下了,這可是眾目睽睽看到的呢,退一萬步來講,是小子所為,誰又有證據呢?有人能請雷公來作證?”

林徹其實不怕別人懷疑到他頭上的,也不擔心郭知縣知道實情了能怎麼樣他,只是萬萬不會親口承認的。

郭知縣也聽出了林徹話裡的意思,雖然很驚詫林徹是怎麼做到的,但這也是不能宣之於口的,“那就好,那就好,此事定然和賢侄毫無瓜葛,必是那賴員外走了黴運招了天雷。”

看到此事似乎也牽扯不到自己身上了,郭知縣也就不管他賴皮豬是死是活了。

“老父母,據說這賴家的家產來得不當啊,這要是苦主求告到衙上,可還指望老父母為民做主呢。”

林徹想到這賴家的家產可都是巧取豪奪來了,既然好死不死地惹到了自己,那自然不能再讓賴家坐享這不義之財了。

“賢侄啊,這事其實並不難,狀紙證據都清晰得很,之所以這十幾年都無法在公堂之上得出結果,原因大概賢侄也是知道的。”

郭知縣對林徹倒是沒有太過於遮掩,在這件事中,他以及那幾個前任縣令之所以置之不理,皆是害怕賴廣那個本家。

這就是封建王朝中有意思的一件事,以臺諫為代表的一群清流官員,似乎始終都是正義的代表,幾乎什麼實事都不用幹,整天就是挑那些埋頭幹事之人的毛病,而且掌握了士林話語權,代表了權威,他們說你行,不行也行,說你不行,那是行也不行。

本來初衷是帝王們對手下官員的監督措施,其實往往沒什麼卵用,反而讓一些真正想做事的人伸展不開手腳。

地方官員,特別是沒有朝堂靠山的官員,對這些清流是畏之如虎,爭相巴結,畢竟做出再大的政績,都可能毀於這些人手中的那支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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