恭恭敬敬的行禮告退,只是剛轉過身,卓興懷的臉色就有些陰沉。
被關了這麼些天,就只有勸動谷欣德那點功勞,這點功勞算什麼?
自己本來應該在這件事裡扮演更重要些的角色,王爺派自己來查探岷山衛,結果自己居然被關了這麼多天,在王爺的心裡,是不是覺得自己有些沒用?
想到白和同已經和北鎮撫司的錦衣衛打成一片,想到自己還沒能伸進去手的南鎮撫司,卓興懷心裡的鬱悶更多了些。
一步慢步步慢,自己...難道真的追不上白和同了?
......
看著卓興懷遠去的背影,顧懷總感覺不對。
怎麼卓興懷這次出來奇奇怪怪的?是被關魔怔了?看誰的目光都死氣沉沉的。
難道是嫌自己沒給賞賜?這件事情怎麼好大肆封賞,顧懷現在還有頭疼回了長安該怎麼辦呢。
還沒等顧懷想出個結果,一縷香風縈繞在身邊,已經緩過勁兒的柳瑩坐在了顧懷身邊。
看著柳瑩蒼白的臉,顧懷心想還是得這丫頭做做心理輔導:“是不是覺得楊少虹死的很慘,是不是覺得我用刑太過了?”
柳瑩搖搖頭:“楊少虹那個人渣怎麼死都不過分。”
“你是這樣說,但你不這麼想,”顧懷若有所思,“如果你覺得楊少虹真的該死,就不該糾結他死的方式,終究是為了給百姓一個交代,而殘酷的刑罰最能滿足百姓們的復仇心,所以我才讓他們用了水烹之刑。”
柳瑩小臉揚起,看著顧懷:“公子,我真的沒什麼的。”
“會做噩夢,會接受不了,其實是件好事,說明還有正常的人性。”顧懷繼續開口,“但應該客觀看待用刑這個事實,楊少虹做的惡事夠他死上一百回,但人死了就是死了,酷刑只不過是強行加上緩解生者情緒的東西罷了。”
他凝視著柳瑩的雙眼:“想想那些岷山衛的百姓,想想那些總兵府裡的侍女,想想我們一起逃跑的那個夜晚,是不是覺得心裡好受些了?”
柳瑩恍惚了片刻,點了點頭,抱緊雙膝:“是好些了呢,謝謝公子。”
摸了摸柳瑩的頭,顧懷嘆了口氣:“果然,比起殘酷的刑罰,柳大俠還是更看不得人間疾苦。”
“老摸頭會長不高的,公子不許摸。”
“...”
將下巴抵在雙膝上,柳瑩聲音很低:“公子,以後不要再用這種刑罰了好不好,那天夜裡的公子好陌生。”
微風拂過草地,顧懷久久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