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了今晚我要看襦裙,你女裝我就給你講你上次問的那個大炮是怎麼做的,我還特意去百度了!”
“...胡鬧!孤可以讓丫鬟穿給你看。”
“好吧...但善良又美麗的本大人還是會給你講的,反正查都查了。”
“...”
“顧懷你長的可真好看,這黑色衣服可真顯帥。”
“...”
時間推移,顧懷突然發現許白的話越來越少,臉色越來越蒼白,在這個女孩子的世界裡,時間總是半月半月的過去,她的頭髮偶爾會突然變短,雖然大部分時間她依然看著顧懷沒心沒肺的笑著,展示著那個世界的造物,講著那些在那個世界發生過的故事,討論著她有多喜歡考古,還有那些古董和故事裡沉澱著的歲月感。
但顧懷依然察覺出來她有心事。
他一直沒開口,直到有一天正講著社會主義核心價值觀的許白突然沉默了下來問了顧懷一個問題。
“死是什麼感覺?”
“大概就是一直一直睡下去吧,也不會做夢,也不會知道外面的世界發生了什麼...孤從來都不信鬼神之說的,更不信什麼天庭冥界。”顧懷停下筆,思考了下給出了自己的答案。
許白撲哧一下笑出了聲:“看不出來你還是個堅定的唯物主義者。”
然後忽然又沉默了下來。
顧懷揉著手腕的手停了下來,他感覺到有些不對,握緊了筆:“怎麼了?”
“沒事,剛講到哪兒了?
……
銅鏡亮起來的時間越來越晚,許白臉色也越來越憔悴,顧懷注意到她好像換了個房間,身邊是一片純白色。
許白的語氣也不復之前的活潑歡快,經常會走神,算算時間,聊了一個多月,顧懷這裡還是沒開春,而這個姑娘的世界已經過去了接近兩年。
顧懷記錄下的本子也快有一箱了,他察覺到許白最近的狀態明顯有些不對,但每次許白都顧左右而言他把話題扯開。
她經常會提出一些孩子氣的要求,要顧懷帶她看看洲城的燈火,還要顧懷每天都換不同的衣服給她看,還要顧懷哄她睡覺。
直到某一天,她靠在枕頭上,精神明顯好了些,帶著近些天都沒有的紅潤臉色問顧懷:“你真的是個NPC嗎,我覺得你真實的好像我伸出手就能觸碰到你一樣。”
顧懷好像意識到了些什麼,本來因為年輕而強勁有力的心臟突然重了些:“孤當然是真實的...你到底怎麼了?”
許白費力的搖了搖頭:“不重要了...以前我還在想,我這裡過了半個月,你那兒才一天,我本來就比你大,說不定你很快就能看到我變老了,要知道女孩子最怕變老了,現在倒是不用擔心了。”
她止住想開口的顧懷:“顧懷,你還記得我教你的那首李商隱的詩嗎?”
顧懷點點頭,他記得。
人生若只如初見,何事秋風悲畫扇。
“會再見的,對吧?”
鏡面漸漸暗了下去,再無許白的聲音。
而從那晚以後銅鏡再也沒有亮過,許白就這麼消失在了那一夜。
甚至沒能好好道個別。
顧懷大病一場,月餘乃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