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現在顧懷和姐姐都生死不知,自己還被這幫混蛋追著跑。
她是真愧疚,也是真想做點不止於引走追兵的事情,所以她一直在朝著保寧縣城的方向前進。
身後追兵越來越少,她已經放慢了很多速度了,她猜到意圖大概是被發現了。
於是她不再掩飾,反殺了幾個追兵,加快了速度。
她起身再次向著縣城方向跑去,內心祈禱著:王爺,姐姐,一定要平安無事啊。
......
小平臺上已經陷入死寂很久了。
在這種極致尷尬的氛圍裡,顧懷沒敢吭聲。
柳清再一次暈過去之後,他幫她穿好衣服,再給自己上好了藥,便有些不知所措的等待起來。
果然沒過多久柳清就醒了,看著自己身上完好的衣服,還以為剛才只是自己的幻覺。
但感覺到自己從左肩到右胸那包的極醜的布條後,她的臉從失血過多的蒼白又變得血紅起來。
顧懷在一邊眼神都不敢往這兒瞟。
兩個人就這麼對坐著,一個低著頭連脖子都紅了,一個低著頭數地上的石子。
終於顧懷忍耐不住了:“我會...”
誰料柳清強忍羞澀搶先開口:“王爺,我妹妹在何處?”
顧懷先是一愣,然後趕緊開口:“柳瑩姑娘分開突圍引走了追兵,去縣城搬救兵了,我揹著姑娘藏在了這裡,剛才實在是...”
柳清又連忙打斷顧懷的話:“王爺!”
顧懷吶吶轉移話題:“姑娘果然是高高手...官道那一劍風姿實在是讓人此生難忘。”
柳清臉上的羞惱退了些,打量了下週圍環境,還是有些不敢看顧懷,也不知道該怎麼回應。
她猶豫了一下,嘗試站起,傷口的劇痛和之前強行提起真氣的後遺症讓她根本沒辦法自由行動。
顧懷一直偷偷觀察著柳清的一舉一動,看著她微蹙的秀眉和捂住胸口的手,有些擔心:“姑娘受傷了就好好休息吧,這是個河邊的積水洞,應該不會被發現的。”
他有些憂心忡忡:“追兵剛才已經到過外面,只希望柳瑩姑娘能平安逃出生天沒有被抓住,姑娘你受了傷,我也已經力竭,只能藏在這裡,等待追兵找不到自行退去。”
柳清思考了一下:“柳瑩雖然從小習武不太勤勉,但應該不會被那些普通士兵抓住的,唯一要擔心的是這片森林夠不夠大,如果不大的話,細細搜尋還是有可能找到這兒。”
“夜裡不知道跑了有多遠,但應該是一直朝一個方向跑的,這片森林應該夠大了,除非他們一點一點的搜尋完整片森林,還要考慮我們能不能逃過河。”他沉思道,“這裡離縣城十幾裡地,他們不可能會承擔被發現的風險一直呆在這裡。”
“王爺能確定他們是楊少虹派來的人嗎?”
“我從涼州出發,一路只是順著覆水南下,沒有和其他人起過沖突,馬匪不會有軍隊的制式弓箭,這種不為財物只為殺人的風格,只能是他。”
“是我們姐妹連累王爺了。”柳清蒼白美麗的臉龐流露出一絲歉意。
“跟你們沒有關係,那件事只是個起因罷了,他敢派兵來追殺只是因為我而已。”顧懷搖搖頭,“真要說起來是因為我的原因才會讓他這麼瘋狂。”
“難道王爺之前和他便有怨了嗎?”
“沒有,其中原因太複雜了,你可以理解成他揣摩了朝中有些人的心思,覺得我是個可死可不死的廢物而已。”
“王爺之後打算怎麼辦?”
“說實話我也不知道,”顧懷坦誠承認,“我兩現在根本沒辦法出去,如果我所料不差,他們是不會留下線索的,屍體,弓箭,我們露營的痕跡,全部都會被抹滅掉。”
“岷州衛應該沒有這批人的調兵文書,憑岷州總兵的身份,會有親衛家兵的,沒有證據的話,肯定不會有人願意為我出頭的。”
柳清感嘆:“以前和妹妹行走江湖,總是不喜歡和官府打交道,以為江湖上的刀刀見血打打殺殺便很可怕了,沒有想到肆無忌憚的紈絝才最為肆無忌憚。”
“不知道那二十八個侍衛還能活下來幾個人,這一夜的倉皇逃竄,還有那些侍衛的性命,柳瑩姑娘的捨身誘敵,柳清姑娘的救命之恩,這些事我會記得清清楚楚,一定會討回來。”
顧懷嘆了口氣:“一切只能看柳瑩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