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廟在永寧門東側,離宮城有著不短的一段距離,文武百官都是步行跟著,所以整個儀仗的行進速度其實並不快。
兩旁前來觀看魏皇出行的長安居民越來越多,維持秩序的禁軍甚至有時都會被熱情的民眾擠的退了幾步,看的顧懷有些感慨。
果然哪怕魏皇再怎麼荒唐,也是大魏地位最高的那個人,民間也覺得被他統治是一件理所當然的事情。
他看向前方的太子車架,皺了皺眉。
魏皇還是不待見自己的大兒子,那可是大魏太子,一輛破馬車孤身到了宮門前也就算了,整個過程裡魏皇根本沒有見他的意思。
一個父親會對自己的兒子厭惡到這種程度嗎?
顧懷看了眼旁邊在馬上也穿著藩王朝服的二皇子,否認了自己的想法。
不對,魏皇不是針對太子,因為二皇子同樣也沒能見魏皇一面。
堂堂皇子向手下官員行賄這種天大的攻訐機會,何公公肯定不會放過,魏皇肯定知道了這件事情。
那就有意思了,二皇子只是丟掉了都察院,卻沒有更進一步的懲罰。
雖然眼下二皇子看著是個閒人,但顧懷清楚,比起長年被禁足在東宮的太子,二皇子的朝中勢力一定不會只有都察院這麼簡單。
自古奪嫡事最為兇險,很多官員不會輕易下注,但一定少不了投機黨,至少從表面上看,二皇子的勝算一定比太子大。
他的心裡又生起了些警覺心,總覺得自己在整了二皇子一把後有些鬆懈了,比如這半個月就沒怎麼再關注過二皇子。
顧懷收回眼神,看向路邊,卻有些意外的看到了兩個熟悉的身影。
居然是從靖王府來的柳瑩和柳清,此刻柳瑩正指著他在對著柳清說些什麼。
柳清也迎著陽光呆呆的看向他,顧懷點頭示意,卻是沒辦法停下來說話,只能騎著馬過去了。
柳瑩從顧懷和踏雪身上收回目光,有些雀躍:“公子穿龍袍好帥啊!”
柳清連忙捂住柳瑩的嘴,看了看周圍確認沒人聽見,嗔怪的看了她一眼:“什麼龍袍,那是藩王盤龍服!亂叫的話要被抓起來的!”
柳瑩被嚇了一跳,也連忙看看周圍,發現沒人關注她們這才放下心來。
“好險,差點又給公子添麻煩了。”她拍拍胸脯,發現柳清還在皺著眉頭,只能撒嬌:“姐姐我錯了嘛,下次不亂說了。”
柳清抬頭看向越行越遠的顧懷,嘆了口氣:“禍從口出,以前怎麼說都沒事,到了長安一定得小心些。”
“不過,”她面紗下的嘴角也微微勾起,“公子穿著確實很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