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幹掉雄也！”羅平志很昂揚，“就差一口氣，就可以幹掉雄也了。”

“哦？”

“我們再加把勁，很快就可以幹到一半的份額。”

“我們真實的份額到底有多少？往實在裡說。”

“樂觀估計的話，超過40%。保守的話，30%是有的。”

這個結果不差。黃立工在辦公桌上找著他的杯子，早上沏的茶還有半杯，他咕咚咕咚喝了幾口。

“不過最近有點停滯。”

黃立工停住了喝水，把茶杯從嘴邊撤走，看著羅平志。

“我們沒有一口氣把它打死。”羅平志說，“前陣攻他措手不及，打得他滿地找牙，可是這會他緩過來了，反過來貼著我們打，用非正常手段跟我們搶客戶。”他頓了一頓，用自責的口氣說，“都怪我，沒有趁勝追擊。不過，我這不也是體諒公司的情況，不能太猛嘛。”

這傢伙，話裡有話。黃立工也不和他繞圈子了，說，“你說完吧。”

羅平志嘿嘿的笑了，“黃總，以前我們有好武器，但彈藥不夠。兄弟我體諒，先殺出去再說。但是現在，資金充足，彈藥足夠，得放開手腳，徹底把雄也幹趴，我們把這個市場搶個六七成不是問題。”

“你想怎麼幹？”

“繼續降價。”羅平志深吸一口氣，“雄也的成本剛線在那裡，我們降到他成本線以下。”

黃立工坐了下來，翹著二郎腿，沉吟著，說，“我們可不只是雄也一個競爭對手。”

“你說其他的國產品牌？在這個價位上，我們可真的沒有競爭對手。這段時間跑下來，真正對我們有威脅的，還真就是國際二手貨。雄也打不過我們，別家也就打不過我們。”

羅平志看黃立工這個姿態，知道有戲，說話便也變得耐心而諄諄善誘，拉開椅子坐下來，靠在辦公桌上，盯著黃立工的神色。

他沒猜錯，黃立工確實有點動心。如果能把雄也打趴……畢其功於一役，那可是良性迴圈，業務穩固，市場繁榮，鯤鵬機器人也能在更廣闊的應用基礎上進行迭代進化。但是，總是有什麼東西像迷霧一樣模模糊糊的擋住他。也許是那天上午，老楊發來的那個截圖，觸目驚心的“3”。有些東西，他還想不透。

“先緩一緩。”沉思了好一會，黃立工終究沒法下定決心。“這不是小事，我得好好琢磨一下，全面考慮。”

失望的神情在羅平志臉上一閃而過。這個想法，在他心裡盤旋已久，等著最佳時機，公司財務不再吃緊而且資金前景預期充足，才和盤托出。沒想到黃立工完全不像以前那般勇猛好鬥。

“黃總，市場銷售和技術不一樣，是不進則退。不衝一把，可能會被敵人反過來搶了先機。你對這個業績和佔有率要心裡有底。”臨走前，羅平志扔下這麼一句話。

什麼意思？這話裡隱含的意思似乎是如果業績和佔有率下滑，責任在他黃立工而非羅平志。黃立工煩躁陡然生起，從桌上順手抓起個東西，差點往羅平志的背影扔過去。幸好及時低頭看了一眼，是自己的手機。及時剎車，手懸在半空中，慢慢放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