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走水管事和程九真以後,展顏又回到宴息室的炕上。
木蘭給展顏身後墊了厚厚的墊子。
秋菊端過茶盞放到了炕几上。
展顏接過茶盞吃了一口又吩咐說:“將湘表姐和泓表哥的房間收拾出來,除夕她們要來這裡過,外面的護衛和廚房裡的婆子看著發些封紅。”
展顏看著木蘭:“你去將梳妝檯抽屜裡的盒子拿出來。”
木蘭走了過去將盒子拿了過來給展顏。
展顏開啟拿出裡面五支花樣不同大小卻一樣的簪子:“這是給你們五個的,拿下去分了吧!”又拿過五個荷包:“這個也是一人一個,留著買花戴。”
木蘭和秋菊雙雙屈膝行禮:“謝過姑娘。”眼睛裡閃過一絲晶瑩的淚光,這還是姑娘第一次為這些瑣事費心。
“今年一切從簡,東跨院改為祠堂,刻好的牌位都放在那裡。”展顏嚴肅的吩咐道。
木蘭一一記下,轉身出去了。
展顏隨手拿起一本書看了起來。
秋菊知道展顏不論是看書還是寫字都不喜歡被打擾,所以就侍立在一旁。
窗外寒風依舊,只不過偶爾幾聲鞭炮的響聲渲染著年的味道。
三天過的飛快,除夕來臨,木蘭幾個丫鬟忙的不亦樂乎。
展顏三個人卻圍坐在圓桌旁,吃的依舊是鍋子,沒有笑鬧,只有親人之間在一起的溫馨。
三個人吃完晚飯已經是掌燈的時間了。
落英沏茶水,又看著木蘭帶著春草將院子裡的每一處燈籠都點亮。
氣死風燈在風的吹動下左搖右擺,氤氳的團團燭火,看著是那樣溫暖。
木蘭檢查著每個角落,每個地方都被燭火照亮,沒有黑暗死角才肯罷休。
秋菊進屋稟報:“東跨院已經準備好了,姑娘現在是否過去?”
展顏點頭,由展泓走在前面,展湘和展顏則走在後面一起進了東跨院。
供桌上只有展伯爺、展水氏、展鵬飛、蔣氏、還有就是展顏阿孃她們的牌位,牌位下面燃燒著香燭,貢品都已擺好。
三人齊齊跪下磕頭,他們沒有大家族祭祖的繁瑣,只有發自內的尊敬。
三個人的臉被燭火所照亮,神情平靜而莊重,要好好活著,才對得起牌位上的每個人。
燭火搖曳,香菸繚繞,在她們心裡,那牌位並不是那麼冷冰冰的,而是帶著溫暖。
幾人磕了頭起身步出房門。
牆角梅花靜靜綻放,空氣中帶著絲絲幽香,天上無月,獨留滿天的星辰。
三人又回到宴息室,春草卻已經備好了差點。
展顏吃了一口茶放下茶盞看著展湘:“表姐何時啟程去揚州?”展顏問道。
“大約在正月底,你呢何時動身?”展湘用手摩挲茶盞的邊緣。
她低著頭長長的睫毛遮住眼睛裡的不捨。
跳躍的燭火照在臉上半陰半晦,讓展湘看不清表情。
展湘非常擔心展顏,雖然是她們同樣大的年紀,可畢竟她們是兄妹二人,況且住的還是外祖家。
而展顏卻是獨身一人,越關山是表舅家,她又是那樣的身份,在都城有祖母保護還有人用言語攻擊表妹,現在又去個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又該如何自處。
展顏看出了展湘的擔憂安慰著說:“表姐,你不要擔心,我會過的很好的。水管事過了年就會過去打理那邊的事物。這邊的鋪面除了正陽大街那酒肆,剩下的卻已經盤了出去,我估計正月十五左右那邊的人就會到的。”
展湘驚訝的問:“為何要盤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