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指了指地上的安景陽,還有泫然欲泣的安芙蓉。
真以為廢了條靈脈就夠了?
醫藥費不用賠?
做夢!
“你!”
段佑霖還是頭一遭遇到這麼難纏的人,什麼話都他說了。
“秦老師,這事情鬧大了對你沒好處。”
“既然安景陽已經受到責罰,這件事情移交府衙處理即可。”
他也算是好心。
這幾個公子哥都是有背景身份的人。
他一個武修院老師,怎麼鬥得過?
除非一輩子都待在武修院不出來。
“責罰?揍他,那是讓他知道捱揍的滋味。”
“廢了他,那是銷燬他為非作歹的倚仗。”
“打傷了人,他以為受點相應的皮肉之苦就抵消了嗎?開什麼玩笑。”
“段將軍理想是豐滿的,現實是骨感的,別拿你那一套來衡量別人。”
“整個玄天城誰不知道衛國公府的國公爺鳩佔鵲巢?堂堂征戰沙場,為國流血拼命的大將軍。”
“爵位丟了,兵權沒了,三個兒子,痴傻殘廢。”
“如今膝下就這麼一個健全的兒子,光天化日之下,當著你們守城軍的面,被揍得半死不活。”
“你跟我說算了?”
“只怕老將軍一家死光,你們這些武官是不是還要拍手稱快啊?”
“為黎民百姓,為一國安定的大將軍落得這麼個淒涼的下場,你們這些武將還踩著他的屍骨尊嚴保持自己的高風亮節,要臉嗎?”
“這年頭,幹活的,務實的,沒好下場。”
“不幹活的,溜鬚拍馬的,比耗子還肥。”
“老子且看著,他日大曆大軍壓境,手裡有幾個將,幾個兵敢拼命?”
她這番話狂悖至極!
“放肆!你胡言亂語什麼?!”
一副將聽得心驚肉跳,儘管他們都心寒老將軍落得這樣的光景。
可這是天子之意,他們又能如何?
誰家不是上有老下有小?
“胡言亂語?老子說的難道不是事實嗎?”
安予棠冷嗤。
一眼睨去,鄙夷不屑,嘲諷拉滿。
段佑霖胸口一窒,很氣!
可心尖某處卻又覺得暢快,像積壓在心底已久的某種情緒宣洩出去了。
“去備馬車。”
他吩咐身邊副將。
“將軍……”副將一愣,有些困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