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
段佑霖沉聲,再看秦天柱那張面具,莫名覺得順眼。
副將牽了兩輛馬車過來,幾個受傷的公子經醫官檢查後並無大礙,只是皮肉傷。
安芙蓉不得不跟他們擠在一起,旁邊是血淋淋的安景陽。
安予棠則帶著安景聰。
“將軍,他不是要去衛國公府拿賠償嗎?怎麼去大理寺?”
副將追問,覺得這武修院的老師膽子太大了。
剛才那些話若是落到陛下耳中,雖不至於殺頭,可日子也難過。
段佑霖騎著馬,一身軍甲泛著冷冰冰的光澤。
他心裡早沒氣了。
秦天柱的話像一記重拳,打在了他的腦子上。
他日大曆大軍壓境,有幾個將,幾個兵敢真的拼命?
這很可怕!
戰功累累的大將軍僅因言辭激烈頂撞還未登基的聖上而已。
武將粗蠻,說話不如文臣那樣瞻前顧後的思慮,想到什麼就說什麼。
可一句話,大將軍之位沒了,軍權丟了,爵位沒了。
三個兒子相繼出事……不得不令人畏懼。
陛下矯枉過正,後患無窮。
這幾年他發現軍中風氣大不如前,甚至連父親的暴脾氣都收斂了,還學會喝酒澆愁了。
“此事,鬧一鬧也是好事。”
“再壞,如今的老將軍一家又能壞到哪裡去?”
“左不過是殺頭。”
段佑霖沉聲。
副將嚇了一跳:“將軍慎言。”
段佑霖腰背挺拔如松:“老徐,你跟著我身邊時間也不短了,你覺得軍中當今風氣如何?”
徐葉白低頭不語,半晌後抬頭看向朝大理寺行駛的馬車。
“大不如前,軍紀軍風……一塌糊塗。”
段佑霖:“你覺得三國何時會開戰?”
徐葉白默聲。
三大帝國看似鼎立之勢,可每到秋冬季,總會爆發戰事。
雖然都是小打小鬧,傷亡也不重。
可時間一長,積怨已久,大的戰事爆發,不可估量。
“你覺得軍中如今有幾將可用?幾兵可上?”段佑霖又問。
徐葉白這下更不說話了。
自新帝登基後,軍中老將撤職的撤職,下放的下放。
許多舊部將領受不了這個鳥氣,不是解甲歸田就是跟著老主帥一起下放了。
“所以,這未必不是好事。”
段佑霖看了眼那輛馬車,但願這秦老師能頂得住這天火之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