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揉了揉泛酸的眼睛,將手裡的一副書法放到了右手邊。
又是一副名不副實的“大作”。
左手邊空空如也,這大半天的時間又白忙活了。
他嘆了口氣。
鋪開宣紙,開始研墨。
可他的手不受控制的抖動著,努力的控制了幾次都控制不住。
“艹!”
這位長安書法圈知名的書法家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他扔掉了毛筆。
雙手捂著臉,忍不住痛哭了起來。
還不如上次車禍的時候就死了,弄得現在痛不欲生。
一個書法家無法執筆。
還有比這個更痛苦的事情嗎?
他在長安碑林一條街經營的茗書閣也因此每況愈下,只能一直靠吃老本存活了。
樓下傳下來了開門的聲音。
李冠奇連忙擦了擦眼睛,不想讓兒子看到自己軟弱的一面。
孩子的母親早逝,家裡就他爺倆相依為命。
“爸,我回來了。”
他兒子上了高三之後開始經常住校,主要是有學習的氛圍。
難得回家一趟。
“想吃什麼,我去做。”李冠奇站起來。
“爸,我們班主任今天送了我們一副字,我覺得挺好的,你幫忙看看。”老李家是開書法鋪的,小李多多少少也受了薰陶。
老李有些不以為意。
兒子的班主任他見過,書法造詣約等於零,就是個純業餘的愛好者。
然而,當他將兒子遞過來的書法拿到手之後,頓時就愣住了。
他是專業的書法家,而且還經營了書法鋪子。
眼力妥妥的超越那些所謂的鑑賞家。
偶成/朱熹
少年易老學難成,
一寸光陰不可輕。
未覺池塘春草夢,
階前梧葉已秋聲。
“好字,好字啊,這……”李冠奇連連讚歎,但是又覺得很荒唐:“這是你班主任專門送給你的?”
“不止是送給我,我們班人人都有一副,我們班主任出去旅遊帶回來的。”小李很開心。
既然他爹說是好字,那就一定不會太差。
其實“好”這個形容詞是很寬泛的,小朋友寫字可以稱得上一句好,大師揮毫,也能好字概之。
“你們班,每人一副?”
李冠奇也終於頭疼欲裂,他簡直不敢相信自己聽到的。
這就像這班上的學生都開寶馬一樣離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