衍江城。
“籲——”
奔霄一對前蹄高高抬起,仰天長鳴,而後穩穩踏在城門外的黃土上。
越過高聳入雲的城牆,還能看見遠方光禿禿的初衍山。
初衍山乃原州母親之山,自上奔湧而下的大江,就是聞名遐邇的大衍江。
衍,水也,溢也,豐也。
大衍江水源豐沛,千百年奔流不息,上游水流湍急,中游劈山斷巖,在下游水勢逐漸平坦,最終東流入海。
河水兩岸土地豐沃,才有原州這一方富庶之地。
“來者何人?衍江城乃原州重地,無詔不得擅入。”
兩個侍衛執著長槍,攔下牽著白馬的兩個瘦小少年。
城門外烏泱泱圍著一片從其他地方來避難的災民,望月和文南衣著齊整,還牽著匹漂亮的馬,在一眾衣不蔽體的百姓裡尤其顯眼。
望月不緊不慢地從衣袖裡掏出宣榮府的令牌,展示給那兩個侍衛看。
“兩位可識得這個?”
侍衛見她拿的是宣榮府的令牌,頓時臉色一變,連忙客客氣氣地謝罪。
“大人還請稍等,下官立刻開門放行。”
不多時,漆黑的城門緩緩開啟一條縫,只夠奔霄和一兩個人勉強進入。
“軍爺,賞點吃的吧……”
“軍爺,我們快渴死了……”
“軍爺……”
“軍爺……”
……
災民們見城門開了,都爭著互相推擠過來,幾個侍衛用長槍攔住那些人,讓望月和文南趕緊牽著馬進去。
望月雖於心不忍,但眼下正事要緊,她和文南必須趕緊進城。
城門“轟隆”一聲關上,把無數的期盼和失望關在外面。
衍江城如今和飛燕鎮差不多,都由朝廷軍一手掌管,衛承平率軍坐鎮於此。
曾經城裡的許多人家,現在也只剩幾戶還留能留在衍江城,其他的跑的跑,逃的逃,許多宅子都空在那裡。
進了城便有人來幫忙牽馬引路,望月沒說她要來見誰,帶路的自己便領著她們往城主府去。
拿著宣榮府當家令牌的人,不用多言,定是來參見衛將軍的。
他們還不至於這點眼色都沒有。
一路上沒遇見什麼人。到城主府外,帶路的人和守門侍衛說了幾句,便放她們進了城主府。
有人識貨,一眼便認出來這是寧曜的奔霄,奔霄這樣的好馬世間罕有,只要見過一次,便再也忘不掉。
“兩位大人,小的們去給您二位準備廂房和乾淨衣物,不知您二位可需要沐浴?”
望月驀地停下腳步,問那侍衛道:“如今這點水,還能夠兩人沐浴?”
“省著點用,還是足夠您二老沐浴的……”
“不必浪費了,那些乾淨水留著給將士們喝吧。”
望月丟下一句話,頭也不回地往前走去。
奔霄被牽去馬房喂草喂水,她們的行李也被人拿去廂房安置,從城主府大門進入到衛承平所居住的主宅,基本三步崗,十步一哨,可見軍中防備之嚴密。
望月將宣榮府令牌交給主宅前的侍衛,待幾人全都查驗一番,確認無誤過後,才有一人進入稟報。
未幾,那侍衛出來對望月拱手道:“兩位大人久等了,衛將軍有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