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虞此時被望月抱在懷裡，若是不這樣，兩隻妖說話都有些困難。

一路上兩人交流了不少，望月選擇性地向他透露了一些自己的資訊，只是沒有提自己真身為鮫人的事情，阿虞也以為望月是條少見的海魚，跑到陸地上來歷練的。

而阿虞自己是隻一百多歲的兔子精，生在這裡長在這裡，活了一百多年都沒出過山，至今只能短暫地變幻成人形，所以多數時候都是以自己的真身在外頭蹦躂。

他和野外的大多數兔子一樣有灰褐色的毛皮，等冬天下大雪的時候，他那身兔毛就會換成雪白的。

阿虞說，換毛是因為這樣更容易隱藏蹤跡，往年入冬之後，原州每一塊地都會被大雪覆蓋，苜蓿都被埋在雪下面，得扒開那些雪才能吃到。

但是遊隼和蒼鷹的眼睛可尖著呢，灰灰的野兔在雪地上，簡直就是個活靶子。

只是原州不下雨之後，有許多實力強大的妖怪聽說南方有豐沛的雨水，也有吃不完的食物，於是都選擇離開原州，往南方去。

兔子們最怕的那隻厲害的老鷹也飛到其他地方捉兔子吃了。

阿虞和少數修為不濟或是年紀太大、不願挪動的老妖一起留在初衍山這一帶，幾乎可以說是非常艱難地生存著。有幾位大妖也不願離開初衍山，而是選擇在自己的洞府裡閉關修煉，等著原州降下大雨的那一天。

若不是有土地爺庇護著他們，他們這些妖怪也撐不到這個時候。

“那麼，這地方要怎麼過去呢？”

望月和阿虞面前是筆直的巖壁，石頭縫裡還有幾棵死掉的樹。

阿虞道：“看你右手邊底下那叢雜草，後面就有個洞，挺寬敞的，一直通到山裡，我平時都是從這裡進出的。”

望月一來就看見那叢雜草了，但她怎麼都沒想到，山洞的入口竟然會在那後面。

因為這叢草也就望月腿那麼高。

撥開雜草，一個狗洞出現在兩隻妖面前。

望月目瞪口呆：“這就是你說的……洞？寬敞的洞？”

“不寬敞嗎？”

阿虞從望月懷裡跳下來，鑽進了洞裡，過了一會又鑽了出來，身體力行地為望月展示了這個狗洞有多寬敞。

當然是相對於一隻兔子來說。

望月嘴張了張，什麼話都說不出來。

阿虞抬頭看了看望月的個子，才忽然想起來望月現在是人形。

要是變回魚，魚也沒有腿，更沒法鑽洞吧。

“那、那你可以變成蚊子或者蒼蠅，跟我飛進去啊。”

話說出口阿虞就想打自己一巴掌，望月連飛行術都不會，怎能難為她善用這種變化術呢。

連許多大妖都不會變化術呢……

望月嘆了口氣，“算了……”

都風餐露宿這麼多天了，鑽個狗洞算什麼。

何況她也不是沒有鑽過。

當初為了一口吃的，她從狗洞鑽進包子鋪裡，偷了十多個沒賣完的包子，回去分給乞丐窩的孩子們。

幸好她身材比一般人嬌小，不然卡在洞口，就真的丟了大人了。

望月手腳並用鑽過狗洞，阿虞在望月跟前焦急地看著，生怕望月卡住。

“你也沒說這洞這麼長啊！”

爬了一半，她忍不住吼了阿虞一句。

這十有八九是兔子打的洞穴，又窄又長，她整個人都在洞裡了，前頭還看不著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