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匹馬吃飽喝足,絲毫不知感激餵它的人,望月踮著腳把打包好的行李往馬背上放,這畜生竟直接撂蹶子,把行李甩了下來。
望月沒好氣地拍了一下馬大腿:“安分點兒!”
也不知馬聽沒聽懂,至少望月再把行李往馬背上放時,它只甩了甩尾巴,打了個響鼻,前蹄在地上磨了磨,沒什麼動作。
文南也拎著大包小包出來,把東西碼放在一邊。
就這麼磨蹭磨蹭,到真正出發到時候,太陽都已經頂頭了。
謝子潺身子弱,走了三四里路就開始氣喘吁吁、步履蹣跚,最後只能讓馬馱著他走。
真不知他這個體質,是怎麼敢徒步往原州府去的。
三個人一天走二十里路,天黑了就找個山洞樹蔭歇腳,撿些乾柴生起一堆篝火,燒些熱水就著乾糧填飽肚子。望月和文南相互依偎著沉沉睡去,再睜開眼睛時已是第二天早上。
謝子潺是個正經的讀書人,他尊重女子,從不逾越冒犯,更別說趁著姑娘們睡著時刻意輕薄,望月十分欣賞他這一點。
他們靠兩隻腳走了一百多里路,別的一個活人都沒見著。原州地廣人稀,經歷旱災之後人煙更加稀少,沿途的村鎮也都成了荒地,四處都有人曾經生活過的痕跡,現在卻都已經荒廢成空了。
第四天,他們才看見幾個陌生的面孔。
“讓開!!讓開!!”
三人都聽見後頭有人在叫他們讓開,回頭就看見一隊車馬朝著他們這邊奔來,馬蹄後揚起陣陣黃沙。
望月趕緊拉著韁繩往路邊靠,馬兒有些不樂意,還是謝子潺雙腿夾了一下馬肚子,馬兒才乖乖跟著望月走。
剛在路邊站定,那隊人就從他們跟前呼嘯而過,望月抬起胳膊擋在跟前,都感覺到飛揚起的沙土跟暗器一樣打在人臉上,差點就被迷了眼睛。
“咳咳……”謝子潺突然咳嗽起來,八成是被嗆到了。
等沙塵落下去,三個人都灰頭土臉的。
文南左眼通紅,眨個不停,眼淚也止不住。
望月看著那些人去的方向,雖然那隊車馬跑得極快,但憑藉妖的視力,還是能輕鬆看見車上人穿著的軍裝鎧甲。
那些人是官兵?難道說是寧曜手底下的人?
無論那是不是寧曜帶去的軍隊,望月都打算追上他們。
因為軍隊駐紮的地方,定然有人。
若是自己人,那再好不過了,最好還能透過他們找到衛承平和寧曜,瞭解原州如今的情勢;若是敵人,他們幾個裝成難民打入敵人內部也不是什麼難事,大不了逃跑便是。
重要的是,得找到除了他們以外的人。
要想找到寧曜,可不是在荒郊野嶺裡逛一逛,就能發現他從天上掉下來的。
“咱們順著車輪印和馬蹄印,看看那隊人往什麼地方去吧。”
望月話音未落,謝子潺便脫口而出:“不可!”
“為何?”
謝子潺捂著嘴又咳了兩聲方道:“那些人明顯不是好惹的,萬一是什麼地痞山匪,殺人越貨,那該如何是好?”
望月反駁說:“我瞧見他們身上的軍服了,那不可能是山匪。”
她還有話要說,卻被文南打斷。
“望月,我眼睛疼。”
“是沙子進眼睛裡了,我給你吹吹吧。”
望月扶著文南的腦袋,幫她吹走眼睛裡的沙子。
兩人都沒注意到,謝子潺盯著望月看時,眼底充滿了戒備與敵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