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茶水順一順吧,你不愛吃甜,吃多了會發膩。”
望月灌下去一整杯茶,才感覺嘴裡的甜味少了一些。
“我記得文南做的點心也沒有這麼甜啊,我吃著剛好,衛家的人難道都嗜甜嗎?”
文南眼觀鼻鼻觀心,昨兒晚上她們趕工做出來的糕點幾乎就沒放糖,主子派人來叮囑她們姑娘不愛吃甜的時候,文南只是覺得將糖減上三分就行,留七分的糖,也不算太甜。哪知主子過了一會兒親自過來,硬是叫連英把糖減到了一分,連英和她都怕糖太少了,姑娘會覺得寡淡,沒想到還是主子瞭解望月姑娘。
衛府的廚子做點心時一定是正常加糖,姑娘吃著才覺得過甜。
承平心想,難道他離家幾個月,廚子的水平這麼不濟了嗎,他不信邪地也嚐了一塊綠豆糕,入口清甜,豆香四溢,他雖不是那麼喜歡吃糕點,可也覺得沒有那麼甜。
怪事。
“肚子餓嗎?要是餓了的話咱們就出去逛一逛,買些零嘴兒。”
“好啊。”望月一口答應。
“對了,我還沒問你,咱們現在在什麼地方啊?”她忽然想起來道。
她一路睡過來就到衛府跟前了,全然不知自己走了多遠,到了什麼地方。
“此乃撫州郡,晟陽城。”
晟陽城,已然是到皇都腳下了。晟陽是京城的門面,也是京城的盾,若外敵來犯,京城定天城前面沒有晟陽,敵人便能長驅直入,直搗黃龍。
所以晟陽的防守和京城一樣嚴密,駐軍十萬,且由天子親自管轄。
晟陽也是皇城腳下最為繁華之地。
這些望月都是聽說,在大靖朝就是三歲孩童,都知道皇都定天和晟陽城,只是她從未來過這裡,還想著自己有朝一日要親自來看看,傳說中的晟陽究竟是如何一副繁華景象,如今在馬車上做了個夢,夢醒來就發現自己在晟陽了。
有時現實就和夢一樣。
承平也難得出聲:“晚膳還早,走走吧。”
寧曜沒讓其他下人跟著,就帶了一個文南,他和望月並排在前頭走著,承平習慣性跟在他後側,文南跟在望月後頭,兩人也並排一同走。
“我也好些年沒來過晟陽了,當年第一次來的時候,我還被阿爹抱在手裡。”文南忽然道。
承平過了半晌才“嗯”了一句。
“後來阿爹把我送進寧府,老爺好心收留我,就讓我去照顧主子。也只在晟陽不到半年,主子就被打發到京城去了。”
文南看著寧曜和望月的背影,臉上的笑意止不住。
“那時候的主子甚是紈絝,書也不讀,武也不練,整日就知道流連煙花之地,老爺為此十分頭疼。後來不知怎得,有天主子忽然就開竅了,苦讀詩書,又勤於習武,我至今想著也不知是何事讓主子開了這樣的竅,或許是天意吧。”
其實承平也不知,他和寧曜雖為發小,但寧曜十歲那年就被他爹送去京城了,偶爾聽到訊息,也只是寧家大少爺又做了什麼荒唐事,氣得寧老爺又大病一場。
再見到他時還是在軍中,承平和寧曜同為副尉,兩人並無太多交集,直到三年前安國王叛亂於懷州,寧曜和他跟隨當時的大將軍徐承業出征平叛,寧曜領兵戰無不勝,用計如神,協助大將軍在半年內就將叛軍一網打盡,安國王自知兵敗,最終自縊。
徐將軍歸朝後便上了道摺子,稱自己年事已高,望衣錦還鄉,並道出寧曜和衛承平乃新晉武將中難得的人才,尤其是寧曜,可用奇才相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