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平有些無辜:“我讓人說我一早就去了宣榮府。”
所以珺瑤郡主去衛宅找不到人,轉頭就來了宣榮府。
“衛承平啊衛承平,”寧曜一個頭兩個大,咬著牙恨恨道,“你還真會給我找事做。”
他和珺瑤兩人一前一後,算是讓宣榮府一整天都忙不過來了。
承平撇了撇嘴,一聲不敢吭。
沒法子,人都到家門口了,總不能把她一個郡主直接趕走。
“松羽,你先安排郡主去正堂。”
寧曜吩咐道,松羽雖有些不樂意去招待珺瑤郡主,但還是領了兩個侍女去前頭。
“承平就待在舒月閣吧,”望月提議,“就說天色已晚,人已回去了,郡主來得不巧,又撲了個空。”
然後讓她坐一會兒,再把她打發走,這事兒不就完了。
“這法子能用一次,能用第二次,可用不了第三次,這一次我幫你打發了珺瑤郡主,下次可麻煩你往軍營裡躲,女子不可進軍營,別說是郡主,就算是公主移駕,也只能被攔在外頭。”
承平堂堂七尺男兒,被寧曜說得只能低著頭挨訓。
話雖如此,寧曜還是整理了一下儀表,推了承平肩膀一下:“好好在這兒躲著,我去把她打發了。”
到底是多年的兄弟,危難關頭時,嘴上不饒人,但還是可以為兄弟挺身而出。
望月嘆了口氣,她也想在矮榻上躺著吃點心,可今兒老天爺愣是不給她歇息的空。
等到忙時才念著閒暇的好,閒暇時又覺得自己太閒了沒事做。
人啊……
望月跟著寧曜去宣榮府大堂,畢竟孫千禾是個郡主,表面的禮數不能怠慢。
寧曜走到堂中,懶洋洋地瞥了一眼端坐於主位的珺瑤郡主,嘴角彎出一個不屑的弧度。
今兒珺瑤郡主打扮得和昨夜宴會上差不多隆重,一身芙蓉色白領對襟中衣,配上暖白色百合裙,身披粉紅繡金煙紗,胸前戴著金鑲玉芙蓉項圈,尤其是頭頂上的孔雀金冠,綴滿了各種珠玉,一看就知價值不菲。
她那身衣裙的緞面也是京城裡一等一好的,裙襬繡的蝴蝶紋樣也甚是不俗,只有宮裡的妃嬪才人,才穿得起這樣好的料子。
望月總共就見了孫千禾三面,每次見面,這位郡主都是一整套不一樣的裝束,連頭面首飾都不帶重樣的。
而望月自己早上本就起得遲,也沒怎麼打扮,只換了身顏色清淡的衣裳,用玉簪簡單束著頭髮就出來會客,和珺瑤郡主那花枝招展的一比,真是簡樸的不行。
果真,珺瑤一看見寧曜身後的望月,上下打量了兩眼,臉上便立時現出些許倨傲出來。
凡人最喜在這些黃白俗物上爭個高低,這郡主這麼看重她的家財萬貫,說明她眼界僅限於此。
說到底,也就是個俗人而已。
寧曜牽著望月走至大堂中央,不卑不亢地對珺瑤郡主行了一禮。
“郡主。”
望月在寧曜之後,輕提裙襬,雙膝跪地,和昨日在宴會上一樣福身說道:“民女見過郡主千歲。”
“起來吧。”珺瑤郡主不鹹不淡地吐出一句。
望月剛要起身,就聽珺瑤郡主又說:
“本郡主是讓寧將軍起來,說你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