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月並不擔心寧曜會有性命之憂,若凡人能傷的了他,說出去都得被其他神仙笑話。
只要他和衛承平都能平平安安回來。
再過幾日便是立冬,入冬的第一場雪下在原州就好了。
連英一大早就從外頭提了只殺好的麻鴨回來,加上生薑、枸杞、當歸和人參,倒上滿滿的山泉水,砂鍋小火煨了四個時辰。
那香味飄了好遠,晚上主僕四人圍在炭爐前,一人捧著一隻小碗喝鴨湯。
熱乎乎的湯從嘴到喉嚨到胃,從胃裡暖到全身。
松羽光湯就喝了四碗,還吃了半隻鴨子。
他打了個飽嗝,還想去盛第五碗,文南一筷子打在他手上。
“別一下喝太多,不然喝膩了,下次再熬湯就沒你的份了。”
文南說的話一向有用,松羽雖然還嘴饞,但也只能聽話地在一旁眼巴巴看著。
望月笑得不行,連英說等會還有解膩的小吊梨湯,加銀耳和蓮子燉到清亮甘甜,再吃兩個荷花酥,還怕填不飽肚子嗎?
於是松羽自告奮勇去廚房拿湯,不一會,就帶著一盅小吊梨湯和一盤粉紅的荷花酥回來。
立冬後再過四天,就是望月入宮赴宴的日子。
每晚寧曜都會讓仙鳥送信回舒月閣,信中大多說了原州災情之事,寧曜提到,原州這場旱災十分不尋常。
民間多傳,旱魃為虐,如惔如焚。
此次旱災並非是天降災禍,而是有旱魃作祟,驅雲逐雨,才使原州自春耕時起就滴雨不下,土地龜裂,莊稼還未出苗便枯死在地裡。
甚至有人看見渾身血紅,猙獰惡相的鬼怪出沒于田間地頭。
有老人說那是旱魃,是死人所化,所到之處枯竭江河,寸草不生,應焚燒驅趕,或者令猛虎食之,才能平息旱災。
但寧曜命人尋找,並未找到鄉民所說的旱魃。
拼拼湊湊起來,望月只能知道這麼多。
她還在為幾日後入宮做準備。
禮數上絕對不容有失的,任何品級的命婦入宮,所著衣飾皆有規定,不是望月想穿什麼就穿什麼的。
還有進宮之後,得知曉皇帝皇后、宮裡嬪妃的長相,還有王爺王妃以及其他命婦小姐的樣貌,不說爛熟於心,至少看見了,得知道向對方行什麼禮。
望月對著跟前一排畫像打呵欠。
皇帝姓孫名長越,長得周正,劍眉星目,頗有帝王威儀,只是嘴唇太薄,很難給人以寬厚仁慈的感覺。
皇后秦妙之,一身鳳錦華服,頭戴金冠,端坐於鳳位上。這位秦皇后長相算得上是清秀,鳳冠給她添了幾分雍容華貴之感。
其他後宮妃嬪和命婦小姐們的畫像,望月只掃了一眼,只有一位令她眼前一亮。
便是這位瑾妃白氏,畫像中便是巧笑嫣然,唇紅齒白的樣子,一對遠山眉、桃花眼,鼻如玉蔥,唇如絳點。
可謂是漂亮又面善,僅看畫像,望月就討厭不起來她。
剩下的就是入宮時所穿的服飾了。
望月和寧曜雖未行結婚大禮,但一切禮數都按從一品將軍夫人的身份來。
層層疊疊的禮服上身,望月都覺得自己和一根筍子一樣,被筍皮一層層包裹起來。
頭上珠玉華翠,都得按品階裝扮,一件不能多,一件不能少,頭上頓時像頂了個大碗,沉甸甸的。
整個妝面都是文南來畫,雖只是試妝,也用了十二分的精力。
最後文南捏著小刷子給她嘴唇塗上胭脂。
“姑娘仔細一打扮,就是奴婢都要看痴了。”
文南毫不吝嗇地稱讚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