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圍也有幾輛馬車,下來幾個盛裝的命婦小姐,也有差不多年紀的嬤嬤迎過去問好帶路。
松羽將帶來的禮物交給戚嬤嬤,戚嬤嬤又交給一旁的太監,太監用紙條寫上宣榮府,貼在盒子上,再統一送去鳳吟宮。
望月跟著戚嬤嬤,慢慢往皇后所住的鳳吟宮裡去。
她這一身至少有十斤多,想走快也走不了,好在現在這時候並非盛夏,不然在日頭底下走這麼遠的路,身體孱弱些的,得倒在半路上。
戚嬤嬤一口一個“夫人”的叫她,把望月叫得都不適應了。
“夫人是初次進宮,禮數之類想必在府中已瞭解過,老奴就不多嘴了。老奴斗膽提醒夫人一件事,免得在這種日子裡讓皇后娘娘不高興。”
“還請嬤嬤指點。”
戚嬤嬤瞥了眼四周,見四下無人,才壓低了嗓子同望月說:
“便是瑾妃,這瑾妃性子乖張,時常無視宮中規矩禮法,但皇上喜歡,寵著慣著,皇后娘娘也沒有辦法。
若席中瑾妃說了什麼做了什麼,還請夫人千萬不要回應,否則在生辰時惹了皇后娘娘生氣,娘娘不好拿瑾妃開刀,就得說是夫人的不是了。”
宮中下人怎敢堂而皇之地議論主子的不是。
顯然戚嬤嬤說這些也是好意,望月是初次進宮,自然不知宮裡這些主子關係如何,事先提醒,也免得她無故觸了黴頭。
“多謝嬤嬤指點。”
望月對這位瑾妃還是有印象的。
那張畫像將女子眼底裡的桀驁不馴刻畫地淋漓盡致,一看便知這位瑾妃並非是喜歡循規蹈矩的古板人物。
都說這世上規矩最多的就是天界和人界,妖界向來沒什麼禮法約束,只要不殺人不放火,想做什麼便做什麼。
今日有興致了就去遊山玩水,明日懶骨頭長出來了,就在家中躺上一整日,睡他個昏天黑地。
若是被宮裡這些規矩禮數束縛著,天天晨昏定省,望月早就逃之夭夭了。
所以望月瞧著她就面善。
戚嬤嬤這一提點,她反而更好奇瑾妃究竟是怎樣一個人。
就在望月走神的空當,一頂小轎從她後面趕上來,在望月側前方停下。
裡頭一隻白皙的手撩開車簾。
“喲,這不是將軍夫人嗎。”
望月步子一僵。
這聲音……還真是冤家路窄。
轎子裡的人上下打量了望月兩眼,又笑道:
“果真是美人兒,這麼一打扮,完全沒有以前的窮酸氣兒了呀。”
望月扯了扯嘴角,朝著郡主端端正正行了一禮。
“見過郡主。”
“老奴參見珺瑤郡主。”
“果真是飛上枝頭變鳳凰,連跟本郡主行的禮都不一樣了。”
望月唇角的笑意慢慢褪去,卻依舊垂著眼盯著地上的磚石。
說話陰陽怪氣,她看都懶得看這位郡主。
但寧曜事先提醒過她小心珺瑤郡主,難道孫千禾的為難,就是把她攔在路上說這些嗎?
那倒是浪費了一滴上好的仙露。
珺瑤郡主又數落了她幾句,望月什麼反應也沒有,挑不出刺。
“現在倒是學會裝死了,無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