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滋味當然不好受,郡主低聲罵了兩句,就催促抬轎子的太監趕緊走了。
“夫人,老奴逾越一句,夫人和郡主有過節?”
戚嬤嬤有些擔憂地問望月,明眼人都看得出來珺瑤郡主是專程來數落她一頓的。
“是有些誤會,讓嬤嬤見笑了。”
“郡主乃皇親國戚,可能確實有些嬌縱。夫人方才的做法非常妥當,少言少語,禮數週全,挑不出錯,即使郡主存心為難,也無從下手。”
兩人一前一後走著,兩側高高的宮牆,連樹枝都伸不過去。
便只有長著一雙翅膀的鳥兒,才能飛過那高高的牆頭,從御林軍朝天的槍頭上掠過去。
路上的人也漸漸多了起來,看裝扮和跟著的嬤嬤宮女,應當都是往皇后宮裡去的。
有不少人朝望月投來好奇或驚豔的目光,但要比在大街上要收斂許多,不少婦人小姐都在竊竊私語,猜這位穿著命婦服制的美人兒,究竟是哪家的夫人。
“這位夫人。”
忽然有人快步走到望月身邊,叫了她一聲。
望月聽見聲音,看見來人是個穿著粉色衣裙的嬌俏女子,正笑意盈盈地盯著望月看。
女子朝望月福了福身:“小女子駱氏,名琴簫,家父任國子監祭酒,不知夫人如何稱呼?”
望月想了想自己應該如何自稱。
“妾身……李氏望月,乃宣榮府寧將軍…之妻。”
天知道望月是怎麼擠出這兩句話的。
哪知駱琴簫一聽,又驚又喜地說道:“原來夫人便是傳聞中那位美人啊,京城裡都傳遍了,說您有沉魚落雁之姿,閉月羞花之貌,如今看來果真不假。”
“駱小姐客氣了。”
這是哪裡的傳言,也太離譜了。
望月腹誹。
駱琴簫又說:“今日琴簫初次進宮,見大家都有認識的人同行,看來看去就只有夫人和琴簫隻身一人,所以琴簫才壯著膽子來冒昧打擾,想與夫人同行,不知夫人可介意?”
“無礙,駱小姐請自便。”
才過了一會兒,望月就後悔剛剛說的這句“自便”了。
這駱琴簫名字取得像是個文靜嫻雅的樣子,可一開口,望月都差點以為這丫頭是松羽變的,嘰嘰喳喳一刻沒停,從地上走的說到天上飛的,連路上磚縫裡長了根雜草,她都要跟望月提上一嘴。
“夫人你看,那邊蹲在牆頭上的鳥兒可是鷯哥?”
望月瞧了瞧那烏漆嘛黑的鳥:“鷯哥不是紅嘴麼,些許那是烏鴉?”
“是麼,夫人知道的可真多!”
“那這缸裡的又是什麼蟲子?”
望月道:“這我就不知道了。”
戚嬤嬤看了看:“那是水蜘蛛。”
有了駱琴簫在一旁蹦蹦跳跳,宮裡的路竟也不難走了。
轉眼便到了鳳吟宮門前,望月一進門便看見珺瑤郡主和幾個世家小姐站在一塊,幾人有說有笑,好不熱鬧。
駱琴簫看見她們,直接跑了過去,熱絡地聊了起來。
望月又是一個人了,只能和戚嬤嬤一道站在樹蔭底下發呆。
過了一會兒,駱琴簫又跑了回來,她顯然是受了氣,腮幫子都鼓起來了,往望月旁邊一站,不停地抹眼淚,也不說話,只有一下一下吸氣的聲音,聽得望月心煩。
於是望月問她:“駱小姐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