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望月想著這正是添油加醋,火上澆油的好時機,便往地上“撲通”一跪,泫然欲泣道:
“張天師這是想致臣婦於死地啊!”
她快速瞄了瑾妃一眼,瑾妃和她頗有默契,也趕緊跟著幫腔:
“皇上,若不是許道長擋了這一下,如今這幻術,就是用在您和皇后娘娘身上了,將軍夫人也會因此受冤,此人其心可誅,斷不能留了。”
今日只是個幻術,下次萬一再用個別的法術,要是人人都能在宮裡這樣胡作非為,他這個皇帝便也不必再當了。
皇帝的臉已黑成了鍋底,他手指曲起,關節在雕刻精緻的鳳位扶手上不耐地敲著。
鳳椅是實木所制,沉重非常,敲著也是“篤”、“篤”的悶響,一下一下,就跟在人心裡敲鼓一樣。
良久,他才陰沉著說:
“珺瑤,你要如何解釋?”
語氣十分不悅。
人是珺瑤郡主請來的,現在出了岔子,她自然難辭其咎。
皇后的臉色也甚是難看,秦意如在一旁低著頭,現在開口也不是,不開口也不是,不知該如何是好。
都這樣了,珺瑤郡主張了張嘴,什麼話也說不出來。
向皇帝和皇后施用法術,這在宮中是死罪。
“現在啞巴了?”
皇帝猛地拍了一下扶手,這一聲幾乎在殿中傳出迴音,驚得珺瑤郡主雙腿一軟,慌忙跪下。
“皇后生辰,你身為郡主,在宴會之上設計出這等鬧劇,犯下此等重罪,不僅夥同那妖道對朕和皇后下手,還意圖陷害大臣之妻,你該當何罪?
還有,璋王賑災不力,朕還未治他的罪,寧曜還在原州替你父親收拾殘局,你卻在京中欲致其妻於死地,這一樁樁一件件,讓朕治你一個謀逆之罪,都不為過。”
皇帝動怒,底下的人都低著頭,大氣都不敢出。
若是今日讓珺瑤郡主得逞,害死望月,寧曜領兵在外,忽聞妻子死於宮中,只怕揭竿而起的心思都有了。
何況璋王……
這時只有望月還時不時抽泣一聲,提醒在座的各位,她遇見這種事情,有多委屈。
“把那髒東西丟出去,”皇帝指著地上瑟瑟發抖的黃鼠狼,“丟進滾水裡直接燙死。”
“陛下,那幻術時間不長,可以等它變回人樣,再加以審問。”許道長忽然說,直接燙死,或許太便宜他了。
皇帝不耐煩地揚了揚手,侍衛把黃鼠狼塞進鐵籠子裡,黃鼠狼嚇地吱吱直叫,怎麼叫也沒法口吐人言。
趙元珍一路看著張天師被侍衛拎下去,不禁皺緊了眉頭,心裡不知在盤算著什麼。
皇帝深吸一口氣,下了判決。
“來人,珺瑤郡主於皇后壽宴上聚眾鬧事,戕害命婦,夥同道士在宮中施術,即日起,幽禁於流霜宮,不準人伺候,也不準任何人探望。”
“皇上?!”
連同皇后在內,在場眾人皆是一驚。
珺瑤郡主也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一切,頹然歪倒在地,眼淚從杏眸中奪眶而出。
從來沒有王侯之女在宮中犯事之後,會被單獨囚禁於一座宮殿之中。
流霜宮與冷宮一牆之隔,和冷宮一樣破敗不堪,多年無人打理居住,住進那裡還不準人伺候,等於是要她的命。
“皇上…您這是?”
皇后眼前一黑,還以為自己聽錯了。